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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蓝鲸今天下雪了

时间:2014-12-04 03:30:20  来源:  作者:
《回忆南京的盒饭》(董事长)
  
  大三的时候我的饭卡丢了。从此改吃盒饭。食堂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可这也不能怪我。食堂的菜实在是难以下咽,加上又没有女朋友可以互相喂饭,所以我从来没有动过补办饭卡的念头。
  
  汉口路有一排的卖盒饭的小店。就像所有的商业竞争的最终态势一样,其中有一家最好吃。
  
  一到中午下课,我们就拿着3块钱发疯一样的冲到这家店。令人气愤的是,永远会有人排在我们前面,等到轮到我们的时候,通常只会剩下一点青菜叶子和小排的骨头。可纵然如此,我们还是坚定的买这家的盒饭,浑然不受隔壁热气腾腾的大排和红烧肉的诱惑。
  
   L是我大学一起睡了四年的好友,也是这家盒饭店的最忠实的拥趸。每次我们买来盒饭,就会坐在汉口路的风中,一边欣赏对面进出超市的美女,一边大口咀嚼着 油汁丰富的食物。总有一两个调皮的米粒儿挂在我们抹了唇彩一样的嘴边,此时只需要对方一个轻微的眼神,舌头就会灵活的弹出,倏的一下子准确地舔掉那些米粒 儿。
  
  日子就像米粒儿一样被一颗一颗地舔光。大学毕业后,L去了美国,剩下我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一遍一遍的从汉口路呼啸而过。直到有一天,我惊讶的发现,我们的盒饭店开始拆迁了。
  
  那天,我泊好我的自行车,重新伫立在汉口路的风中。耳畔响起了L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们,他妈的,都没在食堂喂过饭。
  
  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没有姑娘喜欢喂盒饭的。真相总是如同L嘴角的米粒儿一样磕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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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南京的盒饭》(和菜头)  
  
  南京最难吃的盒饭在火车站,全中国所有的火车站都没有什么好吃的。我宁可被饿死,也一定要赶回学校再吃,哪怕是下着雨刮着风落着雪。
  
  学校里的大排永远苦涩,雪鱼永远发臭,汆肉丸永远发甜,肴肉里永远有猪毛。但是从火车站回来的那一天,我一定要点这几样,配上二斤米饭吃完。如果你曾经在极为饥饿的情况下吃过南京火车站的盒饭,你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1997年的时候,我要毕业了。《扬子晚报》上有大学生扫街的新闻,广告版越来越厚,老师们别起了BP机。一夜之间,南院里的校工开始破家开店卖盒饭。
  
  其中最早也是最著名的一家是在南院东门北面,隐藏在第一排平房之后。其实,那时候的四食堂已经在二楼开办了小炒,就是价格高一点。带女朋友去二楼吃小炒,喝金陵啤酒绝对是一件拉风的事情。而在我们胃口最好的时候,我们很清贫。所以莘莘学子要吃盒饭。
  
  东门的盒饭在住家的房间里,我当时觉得有家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因为家里什么都可以干,比如说南院里的住家里就开了两家网吧,夜深了还可以看毛片。同学一去就是48小时,回来以后睡上24小时。
  
   每天到了开饭的时候,盒饭之家门口站满了人,其焦急状类似一群摇晃着尾巴等食的狗。主人不得不在人缝里周旋,收钱,从一片脑袋顶上递出一盒饭去。雨季到 来的时候,很多莘莘学子瑟缩下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主人配菜,一任雨水淋湿了半边身子也不退后半步。在这间平房的门口,我感受到了什么是对粮食的虔诚。
  
  我最喜欢吃他们家的素炒小瓜,反而是在这里对肉食不感兴趣。瓜炒得脆嫩,味道和我家里一样。事实也是如此,盒饭是在住家的厨房里炒出来的,他们家也吃一样的饭菜。而食堂的大师傅据我所知,只吃自己做的小炒。
  
  学生永远比盒饭多,最后一勺打完的时候,拥挤在门外的人群会发生绝望的叹息,震得树上的雨水纷纷下坠。里面的人开始往外退,外面的人开始往里挤,场面相当的混乱。而站在墙角的情侣们不为所动,依然故我地相互喂饭。
  
   吃完饭出来,一路上不断和熟人打招呼。点头到宿舍,颈骨已经滑丝。但是,我们还是日复一日地点着头去,再点着头回来。有时候我会想,这就有点像是工作以 后吃食堂吧?想到工作,想到毕业,就突然觉得雨季很凉,穿短袖有点受不了。我当然不知道,等工作以后,食堂里的人们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而且再也没有人相 互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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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南京的女友》(董事长)
  
  大二时我喜欢上了学校里的一个姑娘。
  
  这很正常。大学四年,总有一年你会喜欢上一个姑娘的。
  
  那时候我很傻,不知道怎么样才算谈恋爱。
  
  这很正常。等你学会谈恋爱的时候,你已经开始学坏了。
  
  我谈了两年的恋爱。最大的收获是碰了人家的手一下。
  
  那是一个温暖的冬天的夜晚。爸爸妈妈来看我,车子停在珠江路的门口,就是女生宿舍的后门。
  
  我刚上车,就看见我谈恋爱的对象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端着一碗从外面买来的汤圆吃力的往学校后门走。
  
  我顿时热血沸腾,蹭的从车上跳下,几个大跨步就蹿到了恋爱的对象的身边。
  
  她看见我就像看见毛主席一样,连声说,快快快,帮我推下车。
  
  然后我们就肩并肩地往八舍走去。
  
  八舍离后门好近啊。世界上最短的距离就是南大后门到南大八舍了。
  
  她从兜里掏出钥匙,说,你帮我锁一下。
  
  我接钥匙的瞬间,碰了一下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
  
  这冰凉却在一瞬间将我融化。
  
  锁上车,我美好地还钥匙,却意外地没有碰到她的手。
  
  从此,我再也没有碰过她的手。
  
  我们友好地挥手告别。
  
  世界上最漫长的距离,就是南大八舍到南大后门。
  
  车子轰隆隆的发动了。我在后座轻微地扭过头去。
  
  黑漆漆的校园里,只有八舍7楼的某个窗口,亮着灯。
  
  这盏灯,是一盏台灯。至今在我的心里吧嗒吧嗒的,有时开启,有时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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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南京的美眉》(和菜头)
  
  我刚去南京的时候在江北,没来得及看美眉就当上了知青。然后就是看各地的女同学,一直没顾上看本地美眉。等第一次专心观赏,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那时我从本部出发去南航,公车的路线很曲折,要兜很大的一个圈子。我那天下午去南航访问朋友,就在车上看了半个小时的美眉。我对此印象深刻,有一次什么杂志的编辑在MSN上访问我,要我谈对南京美眉的印象,我立即就想起了那半个小时来。
  
  其实我什么都没干,因为我高度近视,根本看不清楚女孩子的面容。后来我在成都春熙路的KFC二楼也是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数时装,看这一路上有几个美眉穿着时装。半个小时下来,我都快哭了,一共五件。
  
   这是很难想象的事情,当时在我的家乡,如果也乘坐公车走那么一趟,应该数的是有几个美眉没有穿时装。当时我绝望极了,觉得怎么会到那么一个土蛋已极的城 市去念书?现在想起来真是无知啊,等我这几年去上海,看着满街的时髦女郎带着极为傲慢的神情逼过来时,我突然有点怀念南京。
  
  对于南京美眉印象的最后败坏是在一个清早,我经过公车站,那里有很多等待公车的年轻南京美眉。不知道为什么,我注意到其中一个美眉,感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非常刺眼。看了又看,终于发现,问题出在丝袜上。
  
  她穿裙子,套了一双肉色短筒丝袜!!!
  
  这是不能够被原谅的恶行,是对美貌和青春的粗鲁冒犯。穿裙子必须穿长筒丝袜,或者就干脆不穿袜子,赤足穿双拖鞋也都极可爱。而短筒丝袜算是什么东西?而且是肉色的,而且还松松挎垮,看上去仿佛是被开水烫伤而垂脱下来的人皮。
  
  从那天起,我开始观察南京美眉的袜子。我悲哀地发现,这并非是个案,而是风俗。这就完全败坏了我对南京的正常性欲,一直到今天都是这个样子。
  
   唯一一个和我熟识的女孩子姓高,那是我认识的女性中非常了不起的一位。她有非常冷静和清醒的头脑,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怎么去做。在决断的时刻,她如此 果敢而坚决,仿佛一个男孩子。我和她大学的男朋友也很熟,到现在都还是朋友。每当我们谈起她的时候,都异常钦佩。即使当年她是如此果断地放弃了我的朋友, 我们依然钦佩。
  
  我有一个学弟叫董事长,他在南京。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我和他在南京见面,第一个问题会是什么?我想应该会是:他们还穿短筒丝袜配长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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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南京的拉面》(董事长)
  
  L去了美国以后,我们相互间直线距离是200000米。到现在已经8年了,我们数年里也难得见上一面。不过我们觉得不见面可能更好,因为不知道见了面能说点什么。至于说那家盒饭店,我们再没有提起过,好像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L很聪明。是我在学校里唯一认可的一个智商超过我的人。L走的那天,我和他的女朋友一起送他。L的女朋友很漂亮。是我在南京唯一认可的和我的女朋友一样 漂亮的人。L要先去上海,再坐飞机到美国。所以,那天最后的场景是:火车轰隆轰隆的开走了,L的女朋友追着火车跑了很远;我穿一个大裤衩,一件老头衫,伫 立在原地发呆。一切就像电影中一样。只是那天的天气很奇怪,火车开走了,站台上却没有风;L的女朋友奔跑着,黑黑的长发飘起似乎风又很大。
  
  我正胡思乱想着,L的女朋友已经返身回来。我张张嘴,正找着词想说点什么,L的女朋友却已一头扑进我的怀里。很自然的,很美好的,我抱紧了她。我的心跳开始加快,我的眼眶也开始湿润,因为我第一次感受到爱情的力量,那正是我所渴望却从未得到满足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L的女朋友已经擦干了眼泪,笑着对我说,走吧,我饿了。
  
  南京火车站坐落在风光旖旎的玄武湖对面。我们沿着湖边走,很快就看到了一家拉面馆。那个拉面馆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马兰拉面。马兰,真好听。
  
  我忘记我们吃的是什么了。总之是拉面。我们要了两瓶啤酒,L的女朋友喝了半瓶,我喝光了剩下的一瓶半。然后我帮L的女朋友打了个车,友好地挥手告别。
  
  L的女朋友很漂亮。其实那天我很想送L的女朋友回家。当你身边有一个沉浸在悲伤中的把你当作依靠的很好看的姑娘,你会觉得很满足,甚至留连忘返。可是还好我没有。我心里明白,这是两码事。
  
  岁月卢梭,时光菲戈,转眼L的女朋友也到了美国。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有一天,L给我的email里写道:她经常提起那天和你吃的拉面,说实话,拉面不好吃,酒很难喝,可是回忆很美好。
  
  我看着信笑了。信我没回,因为英文基本上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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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南京的拉面》(和菜头)
  
  南京是个饮食匮乏的城市,至少我在南京的四年里就是如此感觉。尤其是在冬季下了晚自习出来,只有小云吞、炸臭干和茶叶蛋可以选择。要么就是回宿舍,在大爷那里煮方便面吃。回想成都和昆明的夜市,我经常委屈得夜不成眠。
  
  由于南京是个不南不北的城市,所以面食还算丰富。记得在汉口路口有一家小面馆,那里的青菜肉丝面是一绝---当然这是比较而言,在南京算是不错了。翠绿的青菜和新鲜的肉丝,冬天里热气腾腾地煮出来,感觉像回到家一样。
  
  其实,这是南京做法,雪菜肉丝面的改进版。南京多的是拉面,兰州的。这是我在南京最喜欢的食物,因为兰州拉面提供油辣椒。即便如此,南京的兰州拉面也不算什么。因为甘肃是个极为贫困的地方,所以兰州拉面的汤非常一般。那几片牛肉只是广告而已,吃起来也就一般。
  
  我觉得南京最好吃的拉面是在南京航天航空大学,那里的女生很丑,男生巨多,但是拉面不错。从御道街的前门进去,一直穿出后门,然后向左转。街边藏了一家拉州拉面馆,终日人潮汹涌。
  
  大铁锅里煮着牛肉块,咕嘟咕嘟地散发着香味。加多少牛肉可以自己要,而且还有锅贴在侧。这里是南京油辣椒里油最充足的兰州拉面馆,油辣椒里没有多少油那简直是世界末日。冬天在那里吃兰州拉面是种幸福,温暖而拥挤的小店,空气里全是牛肉汤的味道。
  
   那时我有个好朋友在南航,经常请我吃那家兰州拉面。毕业以后,我们分到了一家公司,相互间直线距离是200米。到现在已经9年了,我们一年里也难得见上 一面。不过我们觉得不见面可能更好,因为不知道见了面能说点什么。至于说那家拉面馆,我们再没有提起过,好像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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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篇
 
《写给学弟》(董事长)

今天的剑真火红,马龙结婚了,老榕又做父亲了。满眼的祝贺贴,好像过节一样。。。
 
不 知怎的,想起了你,和菜头。你一直叫我学长,我决定叫你一次学弟。我从没有这样称呼过别人。就像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当着妹妹的面喊她妹妹一样。想到这个 我很内疚,我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我是那么的爱她,可是却不好意思喊她妹妹。既然这样,以后在网上也不能乱喊妹妹了,可能会人格分裂的。
 
好 了,和菜头,学弟,我要告诉你,就在今天,这样一个美丽的日子,南京进入冬天了。天气很冷,晚上下班的时候我切实地感受到了冬的气息,有一种校园的味道。 汉口路拓宽了,但是路边的小吃不见了;大学口牛排你知道吗?虽然搬到了青岛路,但是,硬硬的,还在;对了,还有那个半坡村,黑咕隆咚的地方,依然不断有人 推门进去,有人推门出来,成双成对的;不要问我北园的操场,不要问我南园的宿舍,我不去那里,很久了。
 
菜头,我很少思念校园,除了偶然想起极少的几个兄弟的时候,把那里化作温暖而虚幻的场景。可是今天,我似乎感受到了,你所描写的那片阳光,同样地穿过校园的梧桐树同样地落在我们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菜头,明天,当你的身影划过南京上空的时候,请留下你鸟瞰的目光,我将收藏起对你的思念,继续在这座城市里,独自沉默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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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学长》(和菜头)

我六年没有回过江南了。有时候,我会穿了拖鞋睡衣上天台晾衣服,旱季的风从四面浩浩荡荡吹来,吹拂着我的腿毛,有种叫痒的感觉,令我会偶尔地想起江南。江南没有这里的丽日,这里也没有江南的梅雨。
 
记得南京冬天到来的时候,黄昏很短,很灿烂。逃课坐在11舍的窗台上,眯着眼睛看蓝天,感觉风很冷,感觉毛衣只是毛线连起来的洞。在那经线和纬线之间一定落下了什么,学长,您能告诉我吗?
 
学 长,我有了风衣,黑色的,没有腰带,刚刚打到膝的那一种。走在路上,一丝风都吹不进来。他们给我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联想的,黑色的包包,摸上去软软的,冰 凉的,像那双消失了很久的小手。南京的冬天到了,再过几个月会在夜里下冬雨吧。我走在湿漉漉的长江路上,去很远的地方接人。站在街边,等待顺伞缘落下的冰 雨点突然闪现出通红的一张小脸来,这样的事再也没有过了。学长,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是吗?
 
冬天的水 房好挤啊,学长。粉红或者黄色的水票,是三分是五分一张?我在四年里只买过三、四次,因为每次把水票扔进桶的时候,我总能从里面拿出三张来。水房里雾蒙蒙 的,我的眼镜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些香味是属于谁的。在我走后,还有没有学弟继续帮助漂亮的陌生女同学打水?他们勇敢的手有没有赢得爱情?都是预 谋啊!那全都是预谋。
学长,我一定是忘记了些什么吧。很多笑脸都已经模糊了,很多歌声已经沉默,像我白色T恤上的那些字。它们随风飘散,随风飘散。
 
明天上午,向北,东北偏北。贵阳、长沙、南昌,杭州笕桥不到50海里,南京在望,飞机却突然掉头东去,然后飞越杭州湾,加入北飞的机群,投入上海三号进近扇区“V”字型的怀抱,落向浦东机场。
 
学长,只是150海里,我们再次擦肩而过。学长,我在150海里之外,我在8300米的高空,听到你沉默的歌唱。
 
来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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