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洋洋大观

南都周刊威廉王子婚礼特辑(图文)

时间:2011-04-29 11:16:21  来源:南都周刊  作者:
4_12

身穿海军戎装的查尔斯VS加入空军的威廉

南都周刊特约记者 _孔令龙

在即将举行的王室婚礼中,好像全世界的目光都被凯特·米德尔顿吸引,至于婚礼中的另外一个主角威廉王子,好像已经被选择性地无视了。不过,他也不用 为此烦恼,因为这只不过是在重复一段父亲的老路:大家在30年后仍对戴安娜在圣保罗教堂那件25米长的婚纱津津乐道,对站在她身边的查尔斯则完全没有印 象。

贵族式圈养与平民化生长

在查尔斯出生的时候,英联邦仍保持着形式上的威严。查尔斯王子从出生接受的就是维多利亚宫廷培养制度,由保姆照顾喂奶、穿衣、做操,由王太后监护, 这完全沿袭了女王小时候的成长方式。由于地位的缘故,他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倒一杯茶也要按电铃叫仆人去倒,生活自有厨师、仆人、保姆、司机等一大批人照料。 按照曾在伦敦长期生活的弗洛伊德的理论,儿时的成长对成年后的行为有巨大影响,从查尔斯身上看这个理论不无道理。

作为英国王位的第一继承人,查尔斯已经在长寿老妈的膝前当了53年王储,由于长期肩负历史使命,因此在举手投足间时刻以英联邦君主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这辈子大概最平民化的行为,就是和妻子大闹离婚,然后又把情人娶进门的狗血情节。

与查尔斯不同的是,威廉的平民做派无疑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他的母亲虽然也顶着斯宾塞这样的贵族姓氏,但怎么看都只是一位有些破落的灰姑娘。

查尔斯和戴安娜尽量给威廉和哈里创造一个正常的生长环境。威廉两岁多时在伦敦西部诺丁山附近的麦纳斯幼儿园开始接受教育,摆脱了父亲成长时的私人教 师,成为进入公众幼儿园的第一位王室成员。而且他稍大点时就被母亲带着去游乐场玩耍,饿了也和所有孩子一样在路边的麦当劳买个汉堡充饥。

虽然在幼儿园学习的时候,威廉也曾用童真的方式试图表达过君主的威严,比如别的孩子在聚会上拒绝吹灭生日蜡烛时,他曾大嚷:“等我做国王的时候,我 将命令我的骑士把你们的头砍下来!”但幼齿同伴大概还不明白砍头是一件比失去吃蛋糕机会更严重的事情。在遭到了无情杯葛后,威廉不得不审时度势稀释自己的 蓝血特征。

逐渐推进的知识化进程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无疑查尔斯都更接近奥斯卡获奖影片《国王的演讲》中的老式君主—当然电影中讲述的也是他爷爷的故事,从遗传学上讲有共性是应该 的。查尔斯的父亲菲利普亲王也是出生在战乱年代,二战的教训让他知道祖业、头衔之类什么的都靠不住。因此他一直期盼查尔斯能有足够的自理能力和一技之长, 可以在任何情况下立足。

在这种充满危机感的教育下,查尔斯也算开创了英国历史。1967年进入剑桥大学学习后,他没有接受母亲学外交、法律的建议,而是主修物理、考古和人 类学。1971年查尔斯获学士学位,是英国取得学士学位的第一位王储。虽然由于温莎家族长寿基因的原因,查尔斯没有机会使得英国王位展现年轻化的特质,但 起码使得英国王室在知识化方面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就凭借剑桥大学的这张毕业证书,查尔斯即使没有王储这个稀缺的岗位保底,也能在英国找上一份足以混个中产 的体面工作。

也打算外出求学的威廉并没有选择进入剑桥成为父亲的校友,而是远赴苏格兰,在拥有近600年历史的名校圣安德鲁斯大学就读。在那里威廉2005年毕业并获得苏格兰二级甲等荣誉文科硕士学位,又一举超过父亲,成为拥有最高学历的王位继承人。

查尔斯和威廉父子大大推进了英国王室的学位水平,但无疑这样也会带来一些结构性压力。照这个趋势下去,如果威廉的孩子届时拿不到博士学位,那怎么看都会有“坑爹”之嫌。

无论是查尔斯还是威廉,都有过一段军旅生涯。不过有点不同的是,查尔斯继承了英国王家海军纵横七海的荣耀,而威廉则加入了空军,成为“伦敦上空的鹰”。在军衔和军队履历上,查尔斯足以压儿子一头,他拥有一系列足够写满两页纸的荣誉军衔。

当然,在威廉婚礼即将举行的时候,不管这对父子有多少异同,大家还是真心地期盼,起码他和父亲在家庭生活方面别有太多的相似性,因为看着一场童话般的婚礼被摆成了“杯具”已经足够,大家在心底里钟爱的仍是好莱坞式的结局。

3

4_11

南都周刊 特约记者 _李芮

个性与感情

凯特是家中的老大,从小同家人一起生活在英国南部的伯克郡。与已故戴安娜不同,凯特是个名副其实的“灰姑娘”,她的父母是玩具商人,经营一家专卖小朋友派对用品的邮购公司。此前,他们一个是飞行调度员,一个是空姐。再往上推一代,她的祖父是一名建筑工人,祖母是商店店员。

而30年前的新娘戴安娜,是爱德华·斯宾塞伯爵的小女儿,斯宾塞家族早在15世纪就是欧洲最富有的家族之一。戴安娜小时候就和王室成员一同玩耍,王 室和贵族于她而言并不陌生,她也不会感到不适。有人说,戴安娜和查尔斯的婚约是那个年代英国等级制度森严的又一证据。贵族之间彼此通婚,与国王门当户对的 女子少之又少。

1982年出生的凯特,虽然没有高贵的出身,但与戴妃一样拥有高挑的身材、漂亮的外表、擅长滑雪赛艇等运动,而且读书比戴妃好得多,这是她的优点之一。凯特的同学老师们,给这位“准王妃”的评价几乎全是褒奖。

虽然凯特现在以自信大方的形象迎接聚光灯,但据说这位80后女孩却有点羞涩和内向,闲暇的时候不爱出门,个性安静,而正是这种性格吸引了当时的同学 威廉王子。当年两人都是全英排名第四的圣安德鲁斯大学艺术史系的学生。威廉最初并不适应远在苏格兰的大学生活,一度考虑转到伦敦的大学回到王室成员身边, 是凯特的帮助和慰藉起到了关键作用,让威廉留下并顺利完成学业。

两人的恋爱长跑长达9年,连女王都说,“他们订婚的消息让我们等得太久了”。威廉的恋情在2005年两人毕业时首次曝光。就在人们纷纷猜测何时迎来盛大的王室婚礼时,2007年传来了分手的消息。

据传,那时查尔斯曾要求威廉在分手和订婚之间作出决断。就像当年查尔斯与戴安娜交往时,他的父亲菲利普亲王也曾要求查尔斯在结婚和分手之间作出选择。不同的是,查尔斯在与戴安娜交往仅一个月后就作出了闪婚的决定,而威廉却选择了与交往数年的女友分手。

当年,戴安娜嫁给查尔斯的时候还不到20岁。这位此前没有任何恋爱经历的金发小女孩,满怀期待地以为公主王子的幸福生活将在自己身上上演,她更不会想到父母婚姻破裂的悲剧会在自己身上重演。

身为英国王位继承人的查尔斯,系统地接受过正规教育,而没读完中学的戴安娜,虽然美丽、年轻、活泼,在成为王妃后可以学会王妃所需的礼仪、着装、言 谈,但成为王妃前,她只是一个学业平平的学生、一家贵族幼儿园的保育员,她注定无法成为查尔斯需要的女人,他们泡沫般的童话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破灭的结 局。

相比之下,破镜重圆的威廉和凯特,一起度过最真实的大学时光,在艺术、滑雪、赛艇等方面拥有诸多共同爱好,多年的相处也营造了共同的朋友圈子,感情 基础要牢固得多。凯特等了近十年,终于在29岁时等到了这个婚约。她不是那个涉世未深的戴安娜,懵懂着披上婚纱。也许从19岁开始,她就已经在思考嫁入王 室的责任和收获。

口碑与形象

虽然戴安娜后来与查尔斯离婚,但她亲自做过200多个慈善机构的负责人,担任国际红十字会大使等职责,经常到战乱和落后地区看望癌症、艾滋病和残障 人士,被称作“慈善天使”。鲜为人知的是,戴安娜还差点成为英国大使。英国前首相布莱尔的高级顾问坎贝尔在他的书中透露,布莱尔上台前后曾多次与戴安娜私 下接触和会面,希望她能成为英国大使。

戴安娜对于慈善的热心,也影响了两位王子威廉和哈里。威廉和凯特决定,婚礼当天“只收红包不收礼”,他们会将宾客们送的礼金捐赠给两人共同挑选的 26家慈善机构。虽然准王妃凯特像前王妃一样在慈善方面尽显爱心,但她从2005年毕业后就没怎么正式工作过,这一点让她在勤奋的女王那里失了分。

待业在家的凯特到2007年初才开始她的第一份工作—在伦敦高级女装店基戈索公司从事助理采购工作。但不到一年,她便辞了这份工作,表示自己对摄影 更感兴趣。她的一位同事说:“凯特是个好姑娘,但你绝不能说她对工作尽职尽责??她从来没有全职工作过,总是陪着男朋友全世界跑。”

凯特喜欢旅游,爱好摄影,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与威廉离得太远。朋友说她恨透了“等待的凯特”这个绰号,但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只能在伦敦和家中往返,整天健身、逛街、做美容,而大部分时间,她只是在等待威廉回家,然后一起去度假。

如今,“等待的凯特”终于要戴上王妃的桂冠。婚后,她是否能像戴妃那样,用美丽和爱心换取民众的爱戴与支持?她能否用自己的智慧和宽容,续写王室婚姻的美丽童话?让时间来揭晓答案吧。

 

3

德莱托古鲁的办公室中,一堵墙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采访证  摄影_孔令龙

4_9

1981年,查尔斯和戴安娜举行婚礼。马车巡游时,受到10万民众的祝福和追捧。

南都周刊特约记者 _孔令龙   英国伦敦报道

61岁的简·德莱托古鲁头发有些花白,和墙上挂着的旧记者证照片里那个年轻的小伙子相比,看起来差别很大。当然,30多年的岁月虽然让他失去了那蓬典型的土耳其式大胡子,却也慷慨地在他的眼神里增添了很多智慧的光芒。

在伦敦的外国记者圈子里,德莱托古鲁可是老江湖了,他的办公室整整一堵墙上贴得密密麻麻的采访证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在这些卡片中,有一张颁发于 1981年。那时,31岁的德莱托古鲁采访了查尔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的婚礼。时光荏苒,现在他正准备采访他们的儿子威廉王子和米德尔顿王妃的婚礼。

“你看过《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吧?”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德莱托古鲁一边摆弄着手中绿茶,一边回顾着自己记者生涯中几个最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 《祖国报》是土耳其最有影响力的综合性大报之一,作为这份发行量为15万份报纸的驻伦敦首席记者,德莱托古鲁从上世纪70年代就开始在伦敦工作,对英国社 会的方方面面都有着深入的了解。

当然,德莱托古鲁想说的并不是“英伦情人”休·格兰特在上世纪90年代主演的那部经典爱情轻喜剧影片,而是在记者生涯中,他亲身经历过的四次王室婚 礼和一次葬礼:1981年的查尔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的婚礼、1986年安德鲁王子和弗格森王妃的婚礼、1997年戴安娜王妃的葬礼、2005年查尔斯和卡 米拉的婚礼,以及即将到来的威廉王子和米德尔顿王妃的婚礼。而在这一系列活动中,德莱托古鲁印象最深的还是1981年的那场童话般的婚礼—虽然它间隔得也 是最久。

真正的邻家女孩

“现在距离1981年那场婚礼已经差不多30年了,那时我们没有台式机,也没有笔记本电脑,我当时所有的笔记现在都放在土耳其的家里。在我电脑的硬 盘里有一部分资料,我曾经想过把一些当时的记忆写下来,可回想起来发现唯一能记清楚的,是当年在婚礼上抢拍查尔斯和戴安娜时,遇到了一位又漂亮又性感的意 大利女郎。”德莱托古鲁对当年情景的回忆,无疑也勾动起对自己青春岁月的追忆。

当然,虽说一个意大利同行给他留下了惊鸿一瞥,但他印象最深的无疑还是在那场婚礼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戴安娜王妃。更何况对于他来说,戴安娜是真正的邻家女孩。早在大婚前将近两年,德莱托古鲁就已经和那位当时还名叫戴安娜·弗兰西斯·斯宾塞小姐的“灰姑娘”做过邻居。

1970年,当时作为土耳其通讯社的记者,德莱托古鲁住在伦敦西部。“我曾经在舍普赫德布斯住过一阵子,戴安娜当年曾在那里居住过,并在那个地区教书。我住的地方距离她住的只隔着四五个门。”

“当时我订了好几份报纸,每天早晨7点,我会去门口取报纸,吃早餐的时候翻翻当天有什么新闻。”德莱托古鲁一般在取报纸的时候,还会和送报的人聊上 几句,作为每天社交活动的开端。“有一天早上,送报的人告诉我,就在我们住的这条街上,有一个姑娘正在和查尔斯王子约会。他说每周有两次,带有王室标志的 汽车会来接这个姑娘去约会。我让他把那个女孩的住处指给我看,果真就在很近的地方。”

出于一个记者的敏感,德莱托古鲁拿出相机,打算给“那个姑娘”拍张照片,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但他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见到他等待的人露 面。由于还有其他新闻要报道,德莱托古鲁没有继续等待下去,但他起码搞清楚了那个姑娘的名字。而就在半年后,查尔斯王子和这个叫做戴安娜的19岁女孩宣布 订婚。

发自内心的街头狂欢

1981年7月29日上午,德莱托古鲁早早就来到了伦敦市中心的威斯敏斯特教堂门口,那天的天气还不错。

虽说举世瞩目的婚礼是在圣保罗大教堂举行,但在那之前,新人要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一场特别的祈祷仪式。“我当时就站在教堂对面,就是现在伊丽莎白二世女王会议中心的那个位置,当时还有几位土耳其使馆的朋友和我在一起。”德莱托古鲁说。

“她很年轻,有些青涩,人也很瘦。”这是德莱托古鲁对婚礼中的戴安娜的首要印象。“但是人却很和蔼,对记者的工作很配合。有些摄影记者请她往这边站点,或者往那边移动几步,她都会照做,而查尔斯则根本不听”。

“戴安娜和蔼可亲的做派很快就赢得了一贯很挑剔的记者们的好感,而且和古板的查尔斯比起来,她的优点更是如此突出。”在赢得了记者的好感后,戴安娜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英国6000多万民众接受这个平民王妃,但这一过程惊人顺利。

德莱托古鲁整整一天都在跟踪着查尔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的婚礼进程,不但去了圣保罗教堂,而且还挤到白金汉宫门口,看到新婚燕尔的夫妇站在阳台上向大家挥手致意。而在德莱托古鲁身边的,是10多万来自各地的民众。

“在白金汉宫门口,我见到了以前从没见过的盛况,数以十万计的人聚集在一起,大家都高声呼喊着,还挥舞着小国旗,有人还塞给我一面旗子,很多人都激 动得哭了出来。”大家这种发自内心的激动,也感染了德莱托古鲁,使得他不再作为一个旁观的记录者,而是随着人群一起挥动旗帜。“类似的场景我以前只在披头 士乐队的演唱会上见过,每个人都在使劲庆祝。”

更让德莱托古鲁感到惊奇的是,自发性的庆祝活动并不只发生在白金汉宫门口,在当天他走过的地方,“每条街上都有庆祝活动,从早到晚伦敦有上百万人参 与了庆祝,就像是一场全民的狂欢。大家都是真心为这场婚礼感到高兴。人们都喜欢戴安娜,因为觉得她是和自己相似的普通人。而至于查尔斯,人们是因为喜欢戴 安娜而附带喜欢他。”

在这种喜庆情绪的带动下,德莱托古鲁当晚一气写了好几条关于查尔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婚礼的文章。“其中一篇的名字叫《世纪婚礼》,由于是通讯社发稿,第二天土耳其很多家报纸都使用了那篇稿子。还有一篇名字我记不清了,但内容是比较英国民众对王室和对披头士的喜爱程度的。”

时代不同了

“现在和当时的时代已经不同了。”德莱托古鲁说,这点从记者报道王室婚礼时的程序就能看出来。

“现在光是申请一个摄影位置竟然要900英镑甚至更多,英国人都想着靠这个挣钱了。而1981年的时候,摄影师都不用花钱的,他们都欢迎大家去拍 照。”不过这次德莱托古鲁也并没打算花巨款去申请一个摄影位。“我只去免费的位置,拍到什么算什么,至于正面的大照片,反正通讯社摄影记者们也会去拍。” 他说。

对于德莱托古鲁等记者来说,收费意味着工作成本增加,而对于现在财政捉襟见肘的王室来说,这可是一个创收的机会。由于威廉王子并非直接的英国王位继 承人,因此他的婚礼还不能被归为正式的“国事”,所以威廉的老爸英国王储查尔斯不得不自掏腰包承担儿子婚礼与相关招待会的费用,据估算这场婚礼至少要花费 2000万英镑,这几乎相当于整个英国王室半年的开销。而就在去年,经济危机后经费遭到冻结的王室,甚至开始抱怨他们没有足够的款项去修缮白金汉宫的房 顶。

“30年前办婚礼的时候,英国王室一点都不用为钱的事发愁。”德莱托古鲁的语气中带着些嘲讽意味。“其实不仅王室,现在整个英国都不如那个时候了。”

德莱托古鲁从几百镑的收费中就能看出一个夕阳西下帝国惆怅的背影,而且在他看来,眼下这场婚礼和三十年前相比,差距不仅体现在支票本的厚度上,甚至新娘也是这样。

“没人比得上戴安娜,她是那个时代的标志。大家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的丈夫或者她的孩子,而是觉得她是自己身边的一分子,感觉很亲切。”德莱托古鲁认为上世纪80年代英国社会中产阶层的力量空前强大,而戴安娜就赢得了他们的喜爱,并成为这个巨大群体的代表。

1997年,德莱托古鲁深刻地感受到了英国人对戴安娜的喜爱—有些黑色幽默的是,那是发生在戴安娜的葬礼上。而在一年前,这个被誉为“英格兰玫瑰” 的女人已经和丈夫查尔斯王子离婚。“当灵柩经过海德公园的时候,我就在那里,周围的人都在哭,不只是孩子,大人们也在啜泣,大家都把她当做是家庭的一分 子,把她当做是英格兰这个民族的一部分。”

更让德莱托古鲁感到惊诧的是,他在葬礼上拍的照片的画面效果,竟然和16年前婚礼上的画面出奇相似:大家都在哭。不过一张是由于伤心,一张是由于高兴。一张里的戴安娜静静地躺在灵柩中,另一张则穿着洁白的婚纱微笑招手。

英国人对戴安娜的喜爱甚至在她死后很多年也没有减退。2005年,查尔斯王子和卡米拉在温莎城堡举行了相对低调的婚礼,德莱托古鲁也前去采访。“当时迎接他们的并没有多少喝彩声,而是有很多嘘声,这仍是戴安娜魅力的延续。”

在德莱托古鲁看来,现在的新娘凯特·米德尔顿不可能有戴安娜那样的魅力,即使她甚至没有后者所从小拥有的贵族头衔,而更像是一个灰姑娘。“自从上世 纪80年代戴安娜的婚礼以来,大家又经历了很多王室婚礼,比如在丹麦,在摩纳哥,在中东,也有不少平民陆续和王室联姻,可这些婚礼的影响力始终没有超出本 国范围。”他说。

“时代变了,现在强调普通人的概念,已经不像当时那么有意义,因为人们已经不再关心这个。现在人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因此凯特不可能赢得像戴安娜那样的关注和爱戴。”德莱托古鲁没有兴趣去了解更多关于凯特的故事,并坚信凯特比不上戴安娜,或许因为后者是他的近邻。

当然,德莱托古鲁在说起今不如昔的婚礼时,并没有提到如今的男主角威廉王子比不上三十年前的查尔斯,不知道如果他的王储老爸知道后应该是欣慰还是郁闷。

王室魅力今不如昔

“现在的人是‘iPhone一代’,人们感兴趣的事情太多了,英国人对王室的关注度也下降了。”德莱托古鲁一边摆弄着他的诺基亚手机,一边说,“就 像现在很多记者都人手一个iPhone4一样,有些人可能并不真的需要它,但是由于结构性的压力不得不让他去了解这个。因此,人们不再有精力去关注与离自 己生活远得多的王室。”

和30年前婚礼那天德莱托古鲁在伦敦每个角落都看到庆祝人群不同,现在拥有600多万人口的伦敦,地方政府只接到了不到500个在4月29日那天关 闭道路举行街道聚会的请求。这些街道聚会将在王室婚礼举行的同时进行,在各个社区和邻里搭棚设台,与其说是人们在一起举行庆祝活动,不如说他们在举行大规 模的街坊社交。

“这就是现在的情况,”德莱托古鲁说,“当时人们是发自内心地关心王室婚礼,而现在王室则在想方设法让人们关心这个婚礼。”现在他每天看新闻的时候,在同一份报纸上都能读到好几条关于王室婚礼的消息,这让他觉得就像是一场宣传攻势,甚至像是王室的一场商业市场推广活动。

当然,现在人们的“王室冷漠症”也和查尔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童话般的婚姻破裂有关,这让不少英国人觉得,王室已经不再是道德楷模,不值得信赖。但是同时英国媒体又好像有“为尊者讳”的传统,这种报喜不报忧和一味的鼓吹,让德莱托古鲁对英国的同行有些失望。

“在英国的主流媒体上,很少有关于王室的负面报道,如果说在《独立报》或《卫报》上还能偶尔见到几条批评的话,那么在《泰晤士报》和BBC里根本就没有。现在他们都在搞所谓的媒体自律,甚至因此损害了这个国家的新闻自由……”

“以前完全不是这样,那些美妙的旧日时光啊……”德莱托古鲁的语气颇为怀旧。不仅是英国人,连这位外国记者对王室的关注度也下降了。这次婚礼他认为 并没有多少值得关注的东西,因此他不再打算像三十年前那样去西敏寺和白金汉宫凑热闹,只是想去街上走走,完成属于他的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的故事。

4_8

威廉和凯特重访母校,位于苏格兰的圣安德鲁大学,并得到师长的祝福

文 _王梆

凯特和威廉大婚那一天,穿着白裙赤着双脚的戴安娜,一定会久久地漂浮在肯新顿宫的上空,喜滋滋地望着这对新人吧!她一定会为自己那无知的1980年 代而叹息吧!回想她那轰动世界的世纪婚礼,那庸长的缀满古老花边的塔夫绸头巾,那些细小的珍珠,那繁复如古罗马台阶般的礼节??都不过是外人眼里的璀璨烟 花,内心底里的苦酿火药罢了。今天看来,终究与可触可碰的幸福无关吧!

王妃的处女时代

戴安娜虽然被撰写成“英国宫廷史载过去300年内第一位以平民身份嫁入王宫的王妃”。可她却不是真的平民。她的父亲是苏格兰和英格兰国王查里二世的 后裔,她的祖母Ruth Fermoy是伊丽莎白王后的母亲的闺中密友。戴安娜6岁以前的生活,有如普鲁斯特的小说,是华丽、琐碎和缓慢的。他们一家住在拥有辽阔绿地和十间大屋的 王室贵宾馆Park House,王家的乡间别墅就在附近。与宫廷里的孩子们甚至王子们一起游泳,野餐,舞会,游戏,或进宫和女王一起喝英式下午茶,是戴安娜幼年时代难以抹杀 的美好记忆,然而戴安娜父母的不幸婚姻却使这一切早早画上了句号。戴安娜的父亲比她的母亲大12岁,迷恋钓鱼、狩猎和沉静的乡间生活,而她的母亲却向往喧 哗骚动的城市和1960年代的社会变革(这竟然与戴安娜的婚姻悲剧在某种程度上不谋而合)。1969年,她母亲与活泼而富有生气的情人去了伦敦。留下7岁 的戴安娜和三兄妹,随后便被父亲带回阴郁的Spencer祖屋,并在那里度完孤独的童年。9岁,父亲送她进入为贵族子弟专设的寄宿女校,这类贵族女校大多 延续维多利亚时代的保守学风,女孩们往往像简·奥斯汀或者美国作家Edith Wharton的故事里所讽刺的女主人公们一样,所学的一切才艺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嫁个乘龙快婿”,她的其他需要都是“不应该”被考虑在内的。

为了离开父亲的控制和让人讨厌的继母,戴安娜很渴望嫁人。她曾经把查尔斯想象为自己的如意郎君,而当她遇见他时,查尔斯正在约会戴安娜的姐姐莎拉。 3年以后,戴安娜19岁,在伦敦一家幼儿园做老师,她的姐姐则嫁给了女王的侍卫,戴安娜拜访姐姐,再次与查尔斯相遇并在仅仅约会了6个月以后,戴上了那枚 “蓝宝石钻戒”。

假如简·奥斯汀在世,让她来撰写戴安娜的故事,她也许会写道:“戴安娜把王子的照片贴在墙上,像一个中了童话的毒的小女孩,梦想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却对照片里的这个大她12岁的男人一无所知。”

回放当年BBC采访这对新人的录像,以为自己已找到了终身庇护伞的戴安娜,幸福得忘乎所以,当她被问及是否爱查尔斯,她脱口而出:“Of course I do!”可是她不知道,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查尔斯喜欢骑马、古典艺术和水彩画,对于博物馆旁衍生出来的后现代建筑完全持批判意见;戴安娜却喜欢时 尚、镜头、表演和流行天王迈克尔·杰克逊,俨然是当年的一个摩登派;此外,戴安娜还有一个著名的情敌,公爵夫人卡米拉。1980年代保守的社会风气和王家 关于“纯洁”的古板规范,规定王子必须要娶处女。所以查尔斯服完兵役回来,卡米拉已嫁作他人妇。查尔斯悲伤不已,卡米拉却以好友的身份鼓励查尔斯追求戴安 娜。

戴安娜毕竟是只是20岁的处女新娘,对于婚姻没有任何经验,更无法控制一颗充满不安全感又嫉妒的心。1982年威廉王子降生,她患上产后忧郁症,接 着又患上了厌食症。1996年,已经与查尔斯分居的戴安娜在不经女王同意的情况下,向电视宣布她的婚姻已经瓦解。这使她在既被全世界同情的同时,也成了王 室的叛徒。

戴安娜的婚姻悲剧,是保守文化的悲剧。她最后虽借用媒体的强大势力为自己出了一口深闺怨气,但是却使自己的私生活过度暴露于媒体之下,最后死于非命。

王妃的平民时代

在某种程度上,戴安娜亦挽救了几近钙化龟裂的君主制,那些坚持“君主制”是一种“传统习俗”的保皇派应该感谢她,是她趁员工下班的时候,偷偷打开肯 辛顿宫的门,让摄制组进来拍摄宫廷的全景—没有哪一个王室的人敢这样做。她令王室生活不单只是一张用来增进国际友好表情的明信片,而是在公众的持续关注下 变得真实化,透明化和人性化。她坚持让孩子们接受平民教育,加剧了民主社会,王室家族由特权阶层到公民化的进程,也给了凯特一个“和普通男孩并没有多太不 同的”的爱人。

从戴安娜到凯特,30年间,英国女性在动荡的社会变革中变得更加坚强和独立自主,占据着社会生活中的各种重要席位。女性主义作家Germaine Greer在她著名的后女性主义专著《The Whole Woman》中写道:“女性不单可以承担首相或者工党主席的要职,也可以想涂指甲油的时候,就涂指甲油,也不应该为清洁厕所而感到自怜。”寥寥数语描绘了 一个21世纪的新潮女性形象:知性,时尚,性感,同时不失女性特质。而凯特正是在这样一个相对开放的文化背景中成长起来的新女性。80后的她,母亲曾是英 航的空姐,父亲则是同一公司的飞行调度员,每天的工作仅仅是查看货物是否准时到达。父母结婚后,辞去机场的工作,在Berkshire村庄自家门前开了一 家邮购公司,专营派对饰品。那是该村第一家用网购形式卖东西的公司,凯特和她的弟妹们,都曾被父母当成模特,穿戴一新,拍了照片印在公司的广告单上。靠着 这买卖,凯特一家变成上游中产阶层,她也因此被疼爱她的父母送进了昂贵的Marlborough公立学校。在学校里,她性格温顺,谦虚好学,几乎所有人都 喜欢她。她还是小有名气的冰球队长,钢琴课也很出众。

2001年,凯特进入圣安德鲁大学,与威廉一同学习艺术史,感情也与日俱增。她第一次抓住媒体的眼球,是在一次慈善表演上,她穿着好友设计的透视 装,走上学院的T台。威廉为了看她的演出,特意花200英镑买了最前排的座位。2007年他们的恋情一度告急,据说是因为威廉感到无法面对八卦媒体压力。 凯特并没有放弃,一心等待,因此也获得了“Waity Katie”的绰号。威廉结束了一年的飞行训练后,回到了她的身边。

凯特和威廉订婚后,就成了全世界关注的焦点。不单是因为她手上戴着戴安娜的蓝宝石戒指,也因为她是这350年间第一位嫁给王子的平民。上一位是 1660年,嫁给詹姆斯二世的安妮·海德(Anne Hyde),但安妮的父亲多少也是查尔斯二世时期英国上议院的主席顾问。凯特的进宫,令多年来等级分化极其严格的王室正式进入了以平等为原则的公民时代。 出身,阶级,财富的差距不再成为爱情的障碍,也无人追究王妃处女与否。凯特和威廉经历了长达8年的爱情长跑,恋情稳固,俨然一对金童玉女。《每日镜报》眼 中的凯特:“她非常低调,因为她知道她的一生都将被高调地关注。”她对媒体“你如何看待自己成为王妃”所作出的聪明应答是:“他很幸运遇到了我。”《卫 报》称赞她:“今天的王子再也不用在父母之命下娶一个无趣的公主,或者像他的父亲那样,娶一个比他小一轮,却对他所喜欢的一切一无所知的贵族。”

可见,凯特不再需要王子的水晶鞋来定位她的人生,除了成为王妃,她还可以成为优秀的凯特。而后者将在戴安娜之后,在一个反对特权奢侈生活和公共费用大受裁减的经济低迷社会,更为民众所期望。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发表评论 共有条评论
用户名: 验证码:
推荐资讯
饶毅,不做院士又怎样?
饶毅,不做院士又怎样?
嫁给梁山的女人——女烈士扈三娘事迹感动大宋
嫁给梁山的女人——女
司徒文:我所知道的北大武斗
司徒文:我所知道的北大
 NASA:依赖施舍的伟大
NASA:依赖施舍的伟大
相关文章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