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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报》记者笔下的苏军、日侨和内战

时间:2011-06-29 14:57:15  来源:炎黄春秋  作者:

  1946年夏季爆发的国共内战,是中国现代史上的重要事件,而交战双方在东北地区的较量,决定了国共最终胜负的走向。

 

  对于这场战争,当时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大公报》先后有吕德润、徐盈、张高峰三位记者,对东北局势做了充分报道。时隔一个甲子,重新翻阅当年作为新闻,现在已成故纸的文字,今天的人们或许仍能从中了解某些鲜为人知的历史事实。

 

  所谓“污蔑苏军”问题

 

  国共在东北的较量,实际上从接收东北就开始了,而接收东北,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苏军问题。

 

  苏联红军从1945年8月进入东北作战,到1946年3月开始撤军,在中国驻扎了半年多。苏军对于中国人民取得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所起的作用是历史性的;苏军为此牺牲的将士功绩是不可磨灭的。但同时,苏军在中国土地上的某些行为,特别是对中国东北工业的破坏,也是不容抹杀的历史事实。

 

  1949年以后,在“一边倒”的外交氛围下,在中苏友好的岁月里,凡是关于苏军在东北的负面宣传都是不被允许的,甚至是危险的。因此,当年《大公报》记者关于苏军的报道,特别是苏军拆毁东北工业设备的记录当然不能提及,甚至成为报道者“污蔑苏军”的“罪行”而被迫“检讨”。直至1980年代,有人建议吕德润与张高峰把当年东北内战报道结集出版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婉拒了。这其中,国共关系固然是主要因素,但关于苏军的评价也是原因之一。

 

  那么,关于苏军在东北,《大公报》记者报道了些什么呢?吕德润是最早到东北的,与苏军有过直接交往,掌握有第一手信息。1946年10月21日他在《大公报》发表了一篇通讯,题为《断了线的项链》。他把东北工矿比喻为一串彼此配合又连在一起的珍珠项链,指出:在日据年代,那“粒粒珍珠是用战争的线连起来的……日本投降后,这个珍珠项链从日本军阀的身上拿下来了,战争的线也断了。但是珍珠仍是珍珠,正是我们拿到自己身上,用和平的线上再连在一起的时候,然而苏军进来,内战起来,一拆一毁,珍珠满地而被踏碎。”

 

  这篇通讯是吕德润系列报道《东北工矿巡礼》之一,其中有一节专题《苏军的拆卸与经济谈判》写道:“到东北来,一般人看看工厂,便会马上看出一个惨象。事实上也真叫惨。尤其在沈阳及其附近,机器搬的光光的……东北工厂的残破,,大部是苏军拆卸而致,可是苏军究竟拆走了多少东西?到现在没有一个正确的计算。同时因为打仗,有些地方看不到,连较近的估计都不能定。不过,在政府区的几个工业区看看,几乎是很少完整的。……苏军的拆卸是有计划的,军火工业几乎都完了。沈阳的兵工厂、军火厂、造坦克的机器厂、飞机厂、抚顺的轻金属厂(飞机用铝)、鞍山的钢铁厂,拆的都很彻底,而拆卸的时间是去年九月,才一出兵便动了手。……苏军拆卸走的,可算得出的主要的是电力。据报告,三十四年(1945)七月东北的电力是170多万千瓦,现在较精密的计算,苏军拆走了一半多,占51.2%。”

 

  苏军为什么拆卸机器?因为他们认为那是他们打败日军的“战利品”。1945年10月,日本投降两个月后,国民党政府任命的东北行辕主任熊式辉、经济委员会主任张嘉墩和外交部特派员蒋经国到了长春,第一次与苏军司令马林诺夫斯基见面,就提出了接收东北工业问题,但苏方以“战利品”为由拒绝了,双方没有谈下去。1946年春,蒋经国去了一次莫斯科,再谈东北接收问题,苏联最高当局依然坚持“战利品”之说,而且就在这扯皮的期间,苏方拆走了他们所需要的中国东北的工业设备。

 

  当机器设备拆得差不多了,苏方又提出了“经济合作问题”,吕德润写道:“据内幕的消息是苏方要合作七十多个厂,又继续谈下去,苏方要三十多个厂,这里数目字大小并没多大关系,因为像鞍山、阜新、本溪那样的厂几个便够受了。……谈判里在看法上有两点距离:第一,苏方觉得出兵解放了东北,东北是日本人的兵工厂,中国应该承认他们的权利;我们认为东北被日本压榨了十四年,虽有日本的‘功劳’,但主要的是我们的。第二,两国的经济制度不同,苏联是社会主义,以政府出面合作,这和过去我们政府与外国某厂,某公司合作的方法不同,这使一些人有点‘不习惯’。于是长春谈判便无形中止。但是南京方面还继续交换着意见。……撤兵是延了期,重庆各地是游了行,于是一切没下文。……据关系方面的人讲,合作是可以的,不过先拆机器,又要把破破烂烂的还合作,实在讲不下去。”这里所说的苏军延期撤兵,自然是因为他们要求的利益尚未实现;而重庆各地的游行,则是指中国人民表达抗议之声。

 

  苏军拆卸中国机器,还给出了一个“理由”:“据说是记在同盟国要求轴心国赔偿的账上了。苏联拆走的,我们可以自日本赔偿中多得一点。”但吕德润的报道指出:“……可是一时仗义直言的同盟国们,现在又让我们在日本方面拿了什么呢?我们没有见到从外国来的机器。在东北现在看到的只是香烟、巧克力糖、皮鞋油、玻璃胶带。日本已在我们的领海捕鱼了,我们在日本要拆的机器还得等着分配。”显然,那是一张空头支票。

 

  徐盈是随军调小组到沈阳的,他对苏军的有关报道记录的只是观感:

 

  “苏联人接收去不少的战利品,沈阳从此失掉拥有东亚第二兵工厂资格。留下的是‘奉天驿’车站前的一座红军纪念牌,上面顶着一个老虎坦克;远东银行及大和旅馆门上,有两大张史达林彩色绘像……沈阳是个火药城,城东及城北兵工厂在东亚占到第二位。记者团在凭吊那拆得空洞洞的北大营之后,在那水泥钢骨的大建筑物看一看四周已少有人迹。但那最北端烟囱林立,那就是十四年来新建立的九一八兵工厂。……在这个大兵工厂内绕一周,所看到的的确已经破烂不堪,整个火药库变为了垃圾堆。没有一个汽车有轮子,没有一个厂内的动力机不被拆毁,特别是从旧兵工厂及美德等国订购的良好机器,已全部失了踪,有一小部分已然用木板装好箱正安置在一架起重机下,等候起运。巨大的厂房有的整个炸毁,有的鼓风机倒在一边,大烟囱暂时停止冒烟了。就算是想要恢复,也并不是一个短时间的事。”

 

  张高峰到东北时,苏军已经撤走,他在1946年7月14日发回的通讯《崩落中的沈阳》中写道:

 

  “苏联军队一度进驻沈阳,给中国人和日本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自飞机场到城里凡是公共建筑或是工厂,满目疮痍,破坏到不能再破坏的程度。沈阳的街头随处可以看到被拆毁的汽车。我坐在三轮上慢慢地凭吊铁西区无数的工厂,窗户与门都没有了。骑三轮的山东老乡比我还偾慨,指着工厂骂大街:‘奶奶的,日本人在这的时候,这些象树林子的烟囱全冒烟,连家雀都得熏黑,现在破坏得一个也不冒烟了!’”

 

  他对东北工业恢复前景的结论,与吕德润、徐盈惊人地相似,并且有第三方佐证:“鲍菜调查团到东北来过,他们也是慨叹而归,沈阳原有的工业非三年两载所能恢复的。”后来的事实证明,《大公报》记者们的判断没错。

 

  除了拆卸工业设备,苏军某些人在东北的某些恶劣行为,也常常为百姓所诟病,《大公报》记者的报道中没有相关的事例记录,这或许因为顾及中苏关系,或许他们没有亲历亲闻,不便报道,但在吕德润的报道中有这样的记录:“苏军部分人的军风纪的问题,在东北是一个悲哀的因子。我愿意用‘部分’二字,因为我在长春、沈阳、哈尔滨都看到苏军高级军官来竭力整饬的情形。在长春,有的时候,苏军司令卡尔洛夫亲自出去调查,更时时把那些越轨的人抓起来。在沈阳高夫堂将军也是如此。今年新年我在哈尔滨过的,据当地人民讲,当地的军事最高机关天天有把越轨的人执行死刑的。”以死刑整饬军纪,问题的严重可见一斑了。

 

  东北内战结束63年了,作为历史,关于苏军在中国东北的“负面”信息,如同二战时期苏联的某些“劣行”一样,也不再是讨论禁区。这里,不妨用当年《大公报》报道中引述美国著名记者斯诺战时苏联游记的一段话作为结语:“苏联政府与人民都认为,他们没有责任为了我们的利益而帮助我们打日本。在对轴心之战中,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担负过多的责任……假若苏联参战,那一定为了自己的目的。”“苏联已经保证中国的领土完整,然而有一件事可以论定:苏联不能容忍在‘满洲’出现一个反苏政府。”

 

  警觉日本的东山再起

 

  日本在东北盘踞了14年,战败投降后,仍有大批日本人留在东北。他们的生存状态也在《大公报》记者的笔下留下了记录。今天翻检这些文字,笔者常常为他们当年的敏锐观察所叹服,特别是他们对战败的日本人东山再起的警觉,更具有一定的前瞻性。

 

  吕德润在战争结束四个月后的1945年12月16日报道说:“日本赫赫一时的关东军,与苏军一接手没几天便垮下来,现在这些俘虏们,有劳动能力的,苏方已征调苏联国内作工去了,一部妇孺及没劳动能力的留在这里,移交给中国处治。”“日本人在这里作了十四年的太上皇,作威作福够了,今年他们是在劫难逃;长春据说还有十多万日本人,老弱妇女多,到现在冻死的也上万了。不过原来是大富翁的,现在还过的相当舒服,大鱼大肉还有钱买,普通的人便吃冷风了。日本人在这里开了舞厅及妓院,并公开招考妓女,广告上说:‘无论有无经验’,均可应考。”

 

  在沈阳,张高峰还看到过这样一个场景:一个讨饭的中国孩子到一家日本酒馆要钱。日本老板说,他们已经投降了,实在穷得要命,没有钱给他。那孩子不容分说,上去就是两拳,那个日本人不仅没有还手,还连说好话。张高峰感慨:日本败落了,过去凶极一时的日本人,不仅没有了往日的“威风”,甚至在一个不讲理的中国小孩子面前也投降受辱了。

 

  1946年6月,张高峰被派驻沈阳,7月14日,他发回的长篇通讯《崩落中的沈阳》,就用许多篇幅记述了滞留在那里的日本人。他特别写了这样一段话:“讲到日本人,我个人常感到将来的可怕。”为什么呢?他从另一个角度看待日本人的“屈服”。

 

  他分析道:“日本人是个坚苦卓绝的民族,过去以这股劲立国,今天仍以这股劲向同盟国家投降。我们在南京、上海、天津、北平以及东北所看到的日本军民,全体有条不紊,一声不响地低下头去,你说是因为已经投降不得不如此吗?我说这正是可以注意的地方。……在沈阳,凡是各官员所举办的舞会或联谊会,总是有日本人来做侍役或登台去表演。他(她)们永远陪着笑容给来宾倒茶划洋火,登台的卖尽力气去表演。过去每个日本人都凶得像只老虎,今天驯服得真不如一只绵羊。能伸能屈的程度如此,你说是因为已经投降了不得不如此吗?我说这是日本将来要起来的力量。”

 

  战后的沈阳有许多以陪侍客人为生的日本下女,在张高峰看来,她们“是投降后一群生活无着的孩子们。这些人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卑贱,除了少数放纵的以外,多数还是有她们的身份。甚至她们的(文化)程度超过中国的客人。每个下女都可以给你从明治维新讲起,每个下女都能与你笔谈。”

 

  沈阳的中苏联谊社是当时记者们的聚会场所,有一位姓村井的日本下女,丈夫被苏军拉到西伯利亚去了,她一个人抚养着三个儿子。张高峰的报道中以她为例写道,有记者直言不讳地谈起她私生活的不检点,“她不否认,但她说:‘今天中国人看来,我是一个无耻的女人,等我把三个孩子带回日本以后,我就是伟大的母亲。’而且她开玩笑说:‘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我的儿子是日本的好壮丁。’我说:‘你还希望有战争吗?我已经怕了。’她又笑着答:‘我希望有!’这该不是纯粹的玩笑吧!”

 

  张高峰写道:“在沈阳跟日本人谈天,一提到中国之战胜,他们开口先说美国,虽然我也极力向他们争执胜利的原因,但是内心总免不了惭愧。……今天在东北各地的日本人已经普遍的与中国人接触了。这应该是我们认识日本也是教育日本人认识中国的好机会。可惜,许多人竟利用这机会解放了‘一切’,仍没有改变了日本人对中国的旧观。”这就是张高峰所说“将来的可怕”。

 

  事实的发展证明了《大公报》记者的忧虑。1946年10月,全面内战爆发后的四个月,吕德润报道说:“现在各地日侨已经开始遣送了,去年一些不愿回国的,现在都吵着要回去了。他们不再泄气。他们乐观起来。”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看看今日的国际,听听国内的炮火,我们像明白了一些。但是日本人比我们明白的更快,他们现在争着要回去了。去年日本人说,日本复兴要二十年,现在他们说,只要五年就够了。”

 

  《大公报》记者对日本人的认识和警觉,固然有他们亲历八年抗战的血泪印记,但更多的还是他们的理性观察与思考。

 

  “中间偏左”的立场

 

  如果说,《大公报》记者报道苏军与日侨行为举止,是出于民族心理,站在民族立场,那么,他们对随之爆发的国人之间的内战又是持什么心理与立场呢?

 

  新闻报道以真实为第一生命,真实的重要前提是客观。但是,记者对新闻价值的判断、素材的选择,却又不能不受主观意识的支配,由此产生报道立场问题。以下引述几段《大公报》三位记者各自在报道中表露的对内战所执态度:

 

  吕德润在1946年4月的一篇报道中,对于日益蔓延的内战写下这样一段内心独白:“我不知应祈祷谁来解决这个问题,今夜的沈阳又停了电,街上一片漆黑,桌上一条颤抖的烛光,外面是戒严了,连狗吠声也听不到,在黑暗里人们常常想起鬼来,于是我祈祷那些在内战死掉的冤魂,今夜应该分批出动,给那些有力量作践你们的政治家军事家们托梦去,告诉他们,你们是人!你们死的委屈,你们现在还没闭上眼!求他们开恩饶恕了你们未死的父老兄弟姊妹们!”

 

  即使是引述报道对象的话,也表明记者对新闻素材的主观选择,吕德润的报道说:“东北人和我讲过:‘十四年中也没有看到什么党,我们等了你们十四年,你们来了,你们逼着我们打仗!’”

 

  “一个东北人说:日本人统治的时代对一般老老实实的人民不过是让他们流汗,而慢慢的

 

  死!难道胜利后的中国非逼着人民上刀山吗?日本人在的时候,没打!难道日本走了,自己打吗?”

 

  “在沈阳,有人喝醉了后大哭起来。有一个是一位中年人,他说流浪在关内的孩子,十四年了,连他母亲的坟还没有看到。我们这些当父亲的,又要流浪逃亡了。我们连祖坟也要丢了!这位还作了打油诗,诗中更是满腔悲愤,其中有一段是:‘等了十四年,一场空喜欢,我们流血泪,别人争江山……’。

 

  10月,他在另一篇报道中写道:“现在我们国家看起真富得像不在乎钱似的:枪炮尽管放。我们国家看起来又最穷:用在建设方面斤斤计较,很怕浪费。现在是全国大打了,每天双方动员至少有一百万吧,连吃穿住放的枪炮在内,每天花多少钱?而且那些人民受内战影响损失的,和用了全身之力结果一个枪子便完了一生的有多少?假如把这些财力物力都用在建设上,这是人人都会叫好的事。……当然,政治家们军事家们也许说我们打完了再建设将来也许更好。好吧,不过在寒冷的日子,人民挨冻是会诅咒战争的。”

 

  徐盈随军调小组到东北采访不过匆匆数日,他写道:

 

  “站在沈阳街头上,坐在美军给我们的吉普车上在各处走,看一看在这次战争中翻身起来的苏联,看一看在这次战争中没落的日本,再想一想在夹缝中翻身的中国人,要怎样来求今后的自处,是战争呢,还是和平呢?

 

  战争与和平的歧路中,杜鲁门的名句‘第二次世界大战是由于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东北,是由于东北脱离中国。’在这里被人一再提起了。但中国对东北的现况也应有一个新认识,使东北能永为中国所有,不至于由东北再引起世界第三次大战。每天徘徊在‘世界和平万岁“中华民国万岁’下的人们,不能永远在那里静观了,希望越大的人常常会得到更大的失望,东北人民的大希望不应该拖成大失望。……以东北的资源,人力,建起一个征服世界的兵工厂的黩武者之梦是幻灭了。制造兵器的机关如今怎样来转化为和平服务呢?这其中是若干的债务要清偿,但清偿的方式应当是和平方式而不是用武力。”。‘徐盈在谈到军调小组的使命时说:“每个到东北来的人应有一个起码的认识,‘祖国不应成为日本的统治方式的接管者。’十四年奴隶生活的解放者,要来接种‘民主’,不要来接种战争。”

 

  1947年7月,张高峰发自沈阳的报道中写道:“东北的局面是谈谈打打,打打谈谈,弄得老百姓头昏眼冒花,他们认不清是谁先打谁,有的说中共不好,有的说中央的官吏够受。他们只以为今天的内战是争地盘。政权是甚么,他们不懂。‘我们夹在中间了!’老百姓常这样说。

 

  从去年国军入关就在打,断断续续打到今天。究竟打死了多少人,无从统计。我只知道政府在东北招募新兵6万人(约合6个师),命令上限7月1日招齐。沈阳市征募5000人,已经报到入营。从法库等地逃出的难民说:共产党也在征兵,但数目不详。敌人压榨了14年的东北人,该多需要安定,不幸今天又要去当内战的炮灰。他们对祖国多悲哀,对胜利多失望!‘怎么还打内战呢?’老头、老太婆、年轻人都在发这样的疑问。这有谁能解答呢?

 

  双方兵力在东北成正比的增加,军粮也成了大问题。辽宁不许老百姓吃大米,饭馆旅馆不许卖米饭。日本人在东北的时候,老百姓只许吃杂粮;政府光复了东北,老百姓还是替别人种大米。……因为东北军粮不能自足,已经下令禁止再往关内运粮。见报载平津两地也在闹粮荒,荒是荒在老百姓头上!”

 

  《大公报》是民营报纸,一贯以“不党、不卖、不盲、不私”为宗旨,在国共内战问题上,它奉行所谓“第三条道路”,它的记者、报道也大体如此——尽管《大公报》从来不曾对记者下达过报道“指示、要求”之类。

 

  具体到在东北采访的三位《大公报》记者,徐盈是1938年入党的中共党员(当时为秘密身份),吕德润、张高峰都没有党派身份,他们与国共双方都打过交道,但他们的报道并不具党派色彩与倾向,其反对内战的心理、立场是显而易见的。弄清楚这一点,对于今天的读者理解他们当年的内战报道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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