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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的“爱情”故事

时间:2011-05-31 10:25:44  来源:星岛环球网  作者:

  1927年“八一”南昌起义后,郭沫若在南下潮汕的行军途中,一直有一位名叫安琳的女青年做伴。她本名彭漪兰,安徽芜湖人,曾就读于广州中山大学,北伐期间在武汉郭沫若领导的政治部工作,任妇女股干事。大革命后参加了南昌起义。爱神维纳斯总是对诗人情有独钟,安琳也不例外。南方高温多雨,痢疾流行,郭沫若患上了痢疾,安琳不顾劳累为他寻医问药。有一天昏黑时遭到袭击,郭沫若与队伍失散了,又是安琳不顾危险赶回来寻找他。两人相携而行,在当地农民协会的协助下,他们在一个叫盐酸寮的乡镇上隐蔽了10天。待风向一转,同船到香港。稍后一起回到上海。

  这一段奇特而浪漫的经历郭沫若是难以忘怀的,他曾经打算据此写七篇连续性的小说,题目分别是《酒家女》、《党红会》、《三月初二》、《未完成的恋爱》、《新的五月歌》、《安琳》、《病了的百合花》。总的主题是革命与家庭(两者之间的矛盾)。其中一篇直接以安琳为题,足见两人情愫深厚。“安琳哟,我是永远不能忘记你的!”他在文章中直言不讳地说过这样动感情的话。

  郭沫若再赴日本前,朋友们为他和安娜(郭沫若的日本妻子)饯行。安琳也去了,席间显得不大自然,原因在于郭沫若和她虽有情愫但郭沫若却不能专爱于她,他的日本妻子正坐在他的旁边。郭沫若瞧着安琳有些尴尬的样子,心里禁不住想道:“她假如和我是全无情愫,那我们今天的欢聚必定会更自然而愉快。恋爱,并不是专爱对方,是要对方专爱自己。这专爱专靠精神上的表现是不充分的。”安娜凭着女性的敏锐的直觉,看出郭沫若和安琳的关系似乎有些异样,回家后便问郭沫若个中究竟,郭沫若一一如实相告。

  安娜问郭沫若:“你爱她吗?”

  郭沫若回答:“自然是爱的,我们是同志,又同过患难。”

  安娜又问:“既是爱,为什么不结婚呢?”

  郭沫若说:“惟其爱才不结婚。”

  他说得很巧妙,很机智,但终究有些模糊、含混,让人不得要领,好像不是在回答问题,而是在谈论婚姻中的哲学或哲学中的婚姻。安娜要实际得多,她指着草席上睡熟的三子一女,对郭沫若说道:“是我阻碍着你们罢了,假如没有这许多儿女,我是随时可以让你自由的……”

  以上所写根据郭沫若的自述《离沪之前》。内山完造在《花甲录》中说:郭沫若是由“一个穿着军装的可爱的姑娘陪同来的,在我家里住了十几天。这个姑娘生在安徽,据说年迈的父母亲是日本留学生,因而她会讲日语……那时候,郭夫人(富子)从广州先一步归沪,赁居在我家附近的一所小房子里,她与这位姑娘之间有些争执”。还有一种说法:安琳到上海后曾去过郭家并住在那里,当时她告诉安娜郭沫若曾追求过她,安娜听了好像在安慰她似的说:“男人嘛,都是这样,你别介意。”这些说法都同郭沫若的自述有所不同,似乎暗示了安娜和安琳的关系有某些微妙之处。

  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肯定的:郭沫若和安琳在患难中产生了相当深厚的感情,套用那个时候的时髦语言,就是“革命加恋爱”,或者是“借恋爱的力量来增进革命的热情”。郭沫若在自述中承认他“爱”过安琳,不过这种“爱”仅限于“精神上的表现”,因而是“不充分的”。朱其华在《一九二七年底回忆》中,把郭沫若和安琳描述为“当众性交”的色情狂,纯系恶意的歪曲,断不可信。因为郭沫若和安琳都是革命中人,革命队伍有严格的纪律,再说在兵荒马乱,形势万分危急之际,哪有那份闲情逸致?

  郭沫若与日本妻子安娜及孩子们在一起

  前面已经说过,郭沫若当时对安娜十分感激,他把他们夫妻“爱的联系”视为“骨肉的联系”,视为“宇宙中的自然的枢机”,总之看得无比重要和神圣。他一再说安娜是他永远的惟一的爱人。他把译作《浮士德》献给永远的恋人安娜。所有这些都是真实的,都是郭沫若真心真情的流露,并无半点虚假。不过有一个细节不能忽略:他献给安娜的《浮士德》,其中一首诗《我的心儿不宁》,实际上是郭沫若给安琳的一篇献词,安琳使得他的身心不宁,而他愿意向安琳献出全部的心肝。郭沫若说没有安琳他绝对译不出这首诗来;虽说是译诗,完全是借了件歌德的衣裳,来表现郭沫若自己的情绪。彼时彼刻,宛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诗人的情感世界里漾起了矛盾的微波:安娜在身旁,安琳在心上;安娜在心上,安琳去何方?郭沫若尽管身心不宁,还是和安娜去了日本。看来安琳并没有对郭沫若和安娜的夫妻关系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她留给郭沫若的只是一段难忘的温馨而又浪漫的回忆。所谓“惟其爱才不结婚”,表现了对安琳的尊重与爱护,他不愿使她处在“第三者”的尴尬地位;这也表明了对安娜的敬重与依恋,他无意改变他和她夫妻关系的现实。

  郭沫若在亡命日本的后期,结识了天津《大公报》驻东京的女记者于立忱,并一度与之过从甚密。于立忱毕业于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曾经因为参加政治活动而被捕入狱,获释后为大公报社社长张季鸾聘任。不久她得了肺病,靠着《大公报》的津贴到日本边养病边工作。郭沫若和于立忱结识后,两人情意笃厚。在郭沫若眼里,于立忱就像一株大山朴,其叶如枇杷而更滑泽,其花如白莲而更芬芳。1936年12月16日的晚上,郭沫若曾约来东京作短期逗留的郁达夫一同去涩谷看望于立忱,于立忱和郭沫若当时互有诗作唱和。于立忱的一首七绝题为《咏风筝》:

  碧落何来五色禽,长空万里任浮沉。

  只因半缕轻丝系,辜负乘风一片心。

  郭沫若的和诗题为《断线风筝》:

  横空欲纵又遭禽,挂角高瓴月影沉。

  安得恒娥宫里去,碧海晴天话素心。

  从两首唱和诗来看,于立忱的七绝隐含着忧戚哀怨,颇有些古代佳人自悲命薄的味道,郭沫若的和诗则似乎表现出了作者内心深处的某种愿望。随着日本帝国主义者对中国的侵略步步加紧,在东京的留日爱国学生和进步人士当然不能坐视。于立忱稍稍有点活动,张季鸾便写信来要她回国,否则报社立即停发津贴。家道已经破落的于立忱只能听命于人,她拖着尚未痊愈的病体回到上海,两个月后自缢身亡,魂灵果然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永远消失在碧海晴天中……

  郭沫若一家与周恩来游颐和园

  谢冰莹把于立忱的死因归咎于郭沫若,她在《于立忱之死》那篇长文中,有一段她和于立忱在医院中谈话的记录,现摘引若干片断如下:

  “三年前,他开始拼命地追求我,说他和安娜(郭的日本太太)根本没有感情,更谈不上爱。……他说自从爱上我之后,他下决心要摆脱安娜,正式提出离婚,然后和我结婚。”

  “我当时真是昏了头。由于他是个富于革命性的作家,我佩服他,也同情他,唉!谁想到他竟是一个花言巧语,只要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大骗子。大姊,我上当了,我除了死,绝对没有脸见人!……”

  立忱放声地大哭起来。

  “放冷静!放冷静,理智一点。”

  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这种伤心事,我如何冷静下去?”

  “好的,你继续往下说吧。”

  “……我由于钦佩他,同情他,而盲目地爱上他;自从受骗失身怀孕之后,他的态度突然改变,对我非常冷淡,我就知道上当了。但他这时正言厉色地说:‘你放心,我一定摆脱安娜,我们两人回上海结婚。你腹中的一块肉,是我们两人的爱之结晶,我要负责到底,我不是善变心的人,你放一千万个心。近来我少来看你,为的安娜知道我在爱你,所以特别监视我很严,随便我到哪里,她都要跟踪。我只好偷偷地给你写信。’”

  “到半月前,他来找我了,安娜并没有来,可见他说安娜跟踪的话,是不可靠的。我告诉他,肚子里的孩子,已有三个多月了,我们再不回上海结婚,我无面目见人了!他吞吞吐吐地敷衍我,后来我逼他非具体答复我不可,他的真面目这才显出原形了,他说:‘只好暂时拿掉吧,反正你年轻,我也不老,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大姊,这时我才大觉大悟,才知道他原来是个大骗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想什么?”

  “自杀!”

  “立忱,千方不要再傻了,你如果自杀,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你为什么不用你那枝横扫千军的笔,把他的嘴脸,赤裸裸地描写出来呢?……”

  “大姊,我恨透了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我是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有个妹妹于立群,演过一次电影,用黎明健的艺名。我没有告诉她和郭这段丑事,你将来如有机会见到她,就请把这件事告诉她吧,那时我早已离开了人间,随人家怎么说,我都不在乎了。”

  这是立忱最沉痛的最后谈话。

  很显然,谢冰莹在这篇文章中是以于立忱的密友和惟一知情人的身份出现的,但其所述内容的真实性存在诸多疑问。

  郭沫若与孩子在一起

  其一,郭沫若回国抗日是一件重大的政治行动,要冒极大的风险,谢冰莹却把它歪曲为一个桃色事件,说郭沫若是为了“借机摆脱他的日本太太和四个儿女”。此说如果成立,当年郭沫若为了摆脱与张琼华的婚姻羁绊,去国东渡,在一定意义上带有“逃婚”的性质,那么他为追求于立忱,借机摆脱与安娜的婚姻关系,就是第二次“逃婚”了。然而这既不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也不符合郭沫若的处世方略。郭沫若是政治色彩十分浓厚的文坛巨子,而不是抱定爱情至上主义的殉情诗人,更不是只会舔女孩子脸上胭脂的贾宝玉,也许他会因为习性浪漫偶与别的女性在情感上有所缠系,这在文人尤其诗人中间并不少见,但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冒如此大的危险,迈出生命旅程中这样关键性的一步!如果郭沫若仅仅是为了和于立忱结婚而回到上海,恐怕国人也不会那么热烈地欢迎他。再说,如果郭沫若在安娜之外另找一个女人,他也不是没有机会:日本文求堂老板田中庆太郎由于郭沫若在金文、甲骨文方面的卓越成就,曾有意将长女柳子许配给他,这牵扯到郭沫若“重婚”的问题,后来也就作罢了。现成的柳子小姐郭沫若并未染指,他何必在于立忱身上费那么大的老劲呢?

  其二,于立忱受过高等教育,参加过政治活动并被捕过,又是驻东京的记者,照谢冰莹的说法,她还有枝“横扫千军的笔”,“替别人写过不少路见不平,悲欢离合的故事”。于立忱显然很成熟,很能干,很精明,岂会轻易失身于郭沫若?她会那么简单?为了突出郭沫若的卑劣,证明他是玩弄与欺骗女性的高手,谢冰莹把于立忱描绘成了单纯幼稚、未谙世事、容易上当受骗的小姑娘,恐怕未必符合于立忱的实际情况。

  其三,于立忱从日本回到上海后,一直由胞妹于立群照顾,既然她对郭沫若恨之入骨,又恐立群蹈其覆辙,她为何不将郭之为人亲口告诉嫡亲妹子,反劳他人(谢冰莹)日后转告呢?自家姐妹有什么伤心事不好说,有什么忠告不能叮嘱?再说,谢冰莹既受友人之托,当时为何不把所谓的“真相”如实告诉于立群,反而在事隔几十年之后,郭沫若和于氏姊妹均已作古,才披露于报端?这样做虽然占了死无对证的便宜,可以信口开河,但免不了“鞭尸”之嫌,何况无一个佐证说明她所述属实。

  其四,谢冰莹基于反共拥蒋(介石)的政治立场,一向对革命与进步文艺界的旗手郭沫若多有抨击,如果上述文章所述确有其事,岂不正是攻击与丑化郭沫若的绝好材料,她为何守口如瓶,迟迟不加利用呢?难道她对她所“不齿”的“无耻文人”郭沫若真的那么“厚道”吗?

  其五,退一步说,郭沫若和于立忱果如谢冰莹所言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恐怕也是两厢情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构不成于立忱自杀身亡的主要原因。“于立忱自缢”像一把火,谢冰莹要把它烧向郭沫若,而郭沫若在《洪波曲》里似乎有意要引向张季鸾。这个谜团只能用事实来破解,这段公案只能由历史来了结。不过,当时郭沫若得悉这一噩耗后的确异常悲痛,于立忱去世后10天他就写了一篇纪念文章,回到上海仅四天又到中国公墓凭吊于立忱墓,以寄托自己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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