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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很忙 德文郡公爵的一天

时间:2014-10-01 13:33:50  来源:  作者:

十二世德文郡公爵的祖先德文郡五世公爵夫人乔治安娜,是2008年好莱坞电影《公爵夫人》的原型,包括这部电影在内,《傲慢与偏见》等不少电影都取景于他的查兹沃斯庄园。

查兹沃斯庄园比《唐顿庄园》 的拍摄地海克利尔城堡大13倍,相当于半个伦敦市区。当公爵从网络新闻开始他一天的生活时,管家和清洁团队需要用真空吸尘器清洁500多米长的红地毯,然 后打扫300间客房、17个楼梯、1044米的走廊,以及每一间对外开放的陈列室——这个庄园每天可能会有人使用到的部分。

十二世德文郡公爵形容庄园是 一块“很大的画布”,他是英国为数不多能保证“画布”正常运转的贵族。英国针对贵族的各项政策也影响到了他,2012年他也不得不将家中一幅拉斐尔的素描 《圣徒头像》送去拍卖,成交价2970万英镑——拉斐尔真迹,查兹沃斯庄园还有14幅,拉斐尔的作品只是这里收藏的一小部分。

2013年5月,南方周末“唯物”受邀走进了这个庄园。

2008年,“超越极限”雕塑作品展在查兹沃斯庄园举行。在庄园有着460多年历史的古堡中,收藏着超过40000本硬皮书、1700多幅画作与无数价值连城的雕塑、首饰、文献等。这几年,庄园开始涉足现代艺术展与雕塑展。 (东方IC/图)

维多利亚女王时代,7000多个贵族家庭,拥有80%的英国土地,占据贵族院431个世袭席位。但自从19世纪中期以来,议会改革、遗产税调整,英国贵族逐渐在政治地位和财政上江河日下。

1999年10月26日,英国议会上院通过了工党政府提出的上议院改革法案,贵族们沿袭了几百年的政治特权,就此宣告结束。

更痛苦的是贵族们大多成了穷鬼。20世纪以来,英国政府不断提高遗产税的起征点与税率,现行的遗产税率是40%——这意味着,每死一代,贵族的财力就要减少近一半。

有人为了避税,早早地将财产传与孩子,但这样做充满风险:如果赠予后七年,赠予人还在世,则可免税;若不幸赠予一年后就意外离世,遗产税将达到100%。

更多的贵族选择在生前将大片土地分割,分别赠与不同的继承人,以此减低税率。世代承袭的大庄园主,也因此越来越罕见。

继 承的遗产往往会成为烫手的山芋,贵族们在此后大半生大概都会资不抵债。伦敦北部的赫兹拉里格勋爵曾以2300万英镑卖掉自己的古堡。还有人以10万英镑出 售了自己的世袭男爵爵位——即便处于贵族的最低序列,近50年来,也只有撒切尔夫人一人获得过“女爵”封号,而且没有封地和继承,她离去后,什么都跟着走 了。

2013年6月22日,查兹沃斯庄园在古堡一楼大厅举办舞会,纪念《傲慢与偏见》出版200周年。1812年,简·奥斯汀在查兹沃斯庄园附近的贝克韦尔完成了这部小说。查兹沃斯一直被认为是书中达西先生彭伯里庄园的原型。 (CFP/图)

很难说德文郡公爵会不会有朝一日在自己家里迷路——在他1.4万公顷、足有半个伦敦市区那么大的查兹沃斯庄园家里迷路,是件很正常的事。

如果你为《唐顿庄园》里复杂却有条不紊的“贵族范儿”震惊,那么论地盘,唐顿庄园1000公顷的土地,不足查兹沃斯庄园及其腹地的1/14;论爵 位,按照英国贵族公、侯、伯、子、男的排序,唐顿庄园的主人要比德文郡公爵低两阶。公爵是仅次于英国王室的最高贵族,在整个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 总共也只有28位。

贵族标榜自己不问政治、不谈金钱。他们的家族大多和政治密切相关,一百多年来,他们也一直被政治和金钱干扰。

即便作为最尊贵的1/28,第十二世德文郡公爵佩雷格林·卡文迪什也要操心自己庄园的未来:开放古堡的一半给公众参观,在庄园中营建酒店,将古老的宅子变成咖啡厅,以接待平均每年20万来围观贵族的游客。

私人图书馆是查兹沃斯城堡惟一的半开放空间,游客们可以围观馆内的一切,但不可进入。图书馆另一侧的大门永远闭着,再往里是公爵的私人宅邸。

2013年5月13日,南方周末记者受邀来到庄园,在公爵秘书的引领下进入私人图书馆。

几千本整齐码放的厚皮书组成了这个图书馆事实上的四壁——它们只是查兹沃斯4万册藏书中的一小部分。书架顶端,4盏壁灯高悬,40根蜡烛燃在花样繁复的银质灯托中。真正照亮这个昏暗空间的,是12盏错落在书桌和花台上的素雅台灯。

比预定时间晚了5分钟,泛着古老光泽的铜把手转动了一下。沉重的红木大门打开,第十二世德文郡公爵缓缓从门后阴影中走出。

没有手杖,没有硬沿帽,没有黑色礼服,没有别着胸针的马甲和精致的领扣。他穿着一件暗绿色的西装,白色衬衫上配搭着浅绿色领带,这样的款式在中国人看来甚至有点“老土”——这也是美国人敬仰的“英国贵族范儿”之一,永远不管什么是潮流。

70岁的佩雷格林·卡文迪什公爵光头,有着深深的鱼尾纹和浅浅的双下巴。他挑了方纹理绚丽的大墩椅,坐在它的一角。围绕着墩椅的,是大红色和墨绿色的皮质沙发,因为时日已久,它们微微褪色。

公爵爬上书梯,为远道而来的南方周末记者翻出一本他喜欢的书——《马可·波罗游记》。

2012年11月6日,查兹沃斯庄园进入圣诞季,庄园女仆罗西穿上公主服,穿梭在雕塑陈列馆。十一世公爵夫人狄波拉在1980年代决定,将庄园每年的开放季延长至圣诞节,这为庄园增加了巨大的客流量。如今,每年庄园会接待20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CFP/图)

每天醒来的事情,就是保护

每天早晨8:30,当沾满泥巴的小肥羊们,在查兹沃斯庄园南北超过五英里长的大草坪上努力吃草时,公爵和夫人也要起身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早饭前,公爵会在自己有着四百六十多年历史的老宅子里打开电脑,看看这个世界上又发生了什么荒唐事。报纸已经过时,可以偶尔看看;电视是绝不会开的——除了英式橄榄球联赛比赛日。

饭后,私人助理要和公爵排排近期的日程。尽管从1981年起,庄园的大部分事务就被授权查兹沃斯信托慈善基金会处理,但公爵往往还得亲自过问。这些 事涉及查兹沃斯1.4万公顷土地上的农场、树林、荒原、河流、村庄、矿场以及各种企业。把财产转给旨在“维护查兹沃斯历史建筑,为公众利益服务”的慈善基 金,其实也是规避遗产税的一种方式。

在上午的剩余时间里,公爵的任务就是和庄园的高级管理者聊天。比如跟城堡总管,他手下有支庞大的队伍:电工、水管工、保安员、话语员……他们可以包办整个城堡现代和古老的工程。

1549年,卡文迪什家族的祖先威廉·卡文迪什买下了查兹沃斯庄园,三年后在这里为自己建起城堡——那时他连一个男爵称谓都还没有。“这件事的初衷 就是炫富。”公爵撇撇嘴,对南方周末记者评论道。卡文迪许家族真正受封“公爵”称号是在1694年,原因是一世公爵为1688年的光荣革命立下汗马功劳。

在城堡建成的460多年里,修缮从未间断。2012年公爵和总管聊天的成果是:工人们修缮了整个城堡的石柱。一些石柱自从杵在那里,几百年就没动 过,不光柱面的雕饰被全面腐蚀,柱顶也摇摇欲坠。为了避免查兹沃斯城堡变成“危房”,总管不得不用一些新石材来替代部分老石材——这一度让公爵很为难: “它们可都是文物,从几世纪前就在这里了。”

替代后的石柱新旧分明,工人们便又不得不花大力气,把老石材清理干净,再重新加固、雕刻,最后按照公爵的要求,“在最顶层全部镀金。”

和收藏总监聊天,就是和整个庄园最金贵事物的掌管者聊天。这些事物包括家族传承的4万本厚皮书、1700幅传世画作,以及价值连城的家具、雕塑、文献、挂毯……

德文郡公爵二世是这批财富最重要的贡献者。在他诸多惊世的藏画中,拉斐尔素描《端坐的女人为小童伴读》是从荷兰裔英国画家彼得·莱利的遗产中购得的;威尼斯派画家提香画作《一匹被蛇追捕的失控的马》,此前的某任主人是伦勃朗——购买画家们的收藏,显然更有艺术保障。

二世公爵的孙子亨利·卡文迪什为家族贡献了至少两个图书馆和1.2万本书——非但如此,这位对政治、艺术毫无兴趣的“死理科生”,向人类世界第一次揭示了水分子的构成,并发现了库仑定律和欧姆定律。

查兹沃斯庄园私人图书馆里,第十二世德文郡公爵选了大墩椅的一角坐下。他身上的绿色西装,在中国人看起来多少有点“老土”。这也是美国人敬仰的“贵族范儿”,永远不用在意什么是潮流。 (南方周末记者 朱晓佳 /图)

卡文迪什家族最古老的雕塑在1930年代来到庄园。旅行家威廉·班克斯把它们从埃及运给德文郡公爵六世。那是两尊公元前13世纪的古雕塑,一尊是塞 克迈特,一尊是阿蒙霍特普三世。六世公爵十分大方地把它们摆在自己的花园里,风吹雨打直到1991年,十一世公爵才把它请进教堂走廊,加以保护。

要伺候好这些宝贝,得精细到毫厘。这几年,收藏总监和他的团队先后清洗了彩绘天花板和墙壁,修复了被损坏的木雕……

最近的一项工作是银器修复:银器在空气里放久了,就会变灰乃至变黑。工人们得先用软毛刷和吸尘器清清抹掉表面的灰尘,再用特殊的去污面料来清洁。

另一项工作是为纸质藏品分类,把各种绘画、日记、信件分门别类,详细登记,存入数据库。这也能使查兹沃斯与其它博物馆的互借更为规范——从1979到1999年,查兹沃斯共有2019个对象被借给了421个展览。

1939年,达·芬奇素描《丽达与天鹅》被借给米兰的某次展览。二战爆发,《丽达与天鹅》便在意大利一个城堡的地下室里躺了整七年。直到城堡的博物馆馆长偶然发现丽达肚子上出现了白斑,这才把它送回查兹沃斯庄园。

查兹沃斯庄园女仆凯丝·沃特用鸡毛掸子清理陈列馆中的雕塑。每天清晨,沃特要负责打扫30间以上的房间,以迎接游客到来。 (CFP/图)

园丁们对剧组很不满意

当公爵从网络新闻开始他一天的生活时,管家和他的清洁团队早已忙碌在古堡的边边角角。

每天早晨,他们需要用真空吸尘器清洁500多米长的红地毯,然后打扫300间客房、17个楼梯、1044米的走廊,以及每一间对外开放的陈列室,以待11点整进入庄园的游人。

闭馆期比开放期更繁忙,他们需要在那十周里完成整个城堡的一切保洁工作:清洗359扇门、459个窗框和7873片窗格玻璃,擦拭60盏天花板灯、2084只灯泡以及皮革上的细微灰尘。以此迎接第二年的游客。

庄园对外开放的历史十分漫长。早在18世纪德文郡公爵五世时,每个月就有一天开放日。

2006年,好莱坞电影《公爵夫人》在查兹沃斯庄园取景,影片的主角就是德文郡五世公爵夫人乔治安娜。片中的公爵夫人举止乖张又令人着迷:头上的帽 子不是装作一只大鸟,就是扮成一艘帆船,怪异地引领着时尚界的口味;长达九年的时间里,她没能给心急如焚的公爵产下一子,却与炙手可热的政治新星查尔斯· 格雷坠入情网;她好赌,欠下一屁股赌债,也好喝,喝成了政治圈的交际花;她美貌、亲民、无所顾忌,并在奔走游说中把这些都化成了辉格党的选票。48岁时, 因为黄疸病撒手人寰。

对佩雷格林·卡文迪什公爵而言,拍电影这件事实在无聊,他只在拍《狼人》的时候光临过片场,当时窗户被涂满泥巴,墙面被放上假的藤蔓植物,整座宅子 “弄得像被废弃了20年一样”,残垣断壁、杂草丛生。“我的园丁们对此很不高兴,因为这看起来就好像是他们失职了一样。”公爵说道,一脸严肃。

查兹沃斯庄园可供参观的餐厅与半开放的私人图书馆。餐桌上曾被氧化的银器最近刚刚得到修复。完成这项细致的工作,需要经过软毛刷清洁、吸尘器除尘,以及特殊面料擦洗三道工序。 (南方周末记者 朱晓佳/图)

《公爵夫人》有些场景“穿越”了:“片子中的花园是她去世后七十年才出现的。”公爵能够很轻松地指出这些“硬伤”,但他并不比别人更了解乔治安娜, 他也想八卦当年公爵和公爵夫人的感情究竟如何。对他来说,乔治安娜更多时候是他家族收藏的藏品之一——1980年代他的父亲,十一世公爵拍到了托马斯·庚 斯博罗在1973年所画的《乔治安娜·卡文迪什》,作品很长时间藏于国家画廊。

“女人参政在那个年代很少见,这使她饱受诟病。但乔治安娜的公公(指四世戴文郡公爵,他曾在1756年至1757年担任过9个月首相)做过首相,公 爵在当时也是政治领军人物。在我的家族,参政只是家族传统。直到现在我们也和政界密切相关。”公爵对南方周末记者说。乔治安娜的公公,就是四世公爵。他曾 在1756年11月被任命为首相,原因是他作为显赫贵族和著名辉格党人的双重身份。但四世公爵坚决不想干,国王为此整整央求了五天,才终于说服他。九个月 后,因为自己所倚仗的幕僚威廉·皮特不受国王待见,四世公爵辞去了首相职务。

1980年代,十一世德文郡公爵买下了画家托马斯·庚斯博罗在1783所作的《乔治安娜·卡文迪什》。乔治安娜是五世公爵夫人,与辉格党关系密切,这使她在那个年代颇受非议。但在十二世公爵看来,参与政治只是卡文迪什家族的传统。 (南方周末资料图/图)

八世公爵和九世公爵也以政治为业。八世公爵最终官至枢密院长,九世公爵则是加拿大总督。

事实上,公爵的母亲、十一世公爵夫人狄波拉曾在多本传记中提及自己与伊丽莎白女王、英国前首相麦克米伦、美国前总统肯尼迪,乃至希特勒的交往。而狄波拉本人一直以“查兹沃斯庄园女主人”的身份为人所知。

查兹沃斯庄园的正式开放经营,正是始于狄波拉。当十一世公爵刚刚继承爵位的时候,最先扑面而来的不是荣誉与地位,而是高达40%的巨额财产税。

当时庄园还是一片空旷,一周只开放两个下午,一年只开放六个月。狄波拉说服十一世公

爵将开放时间调整为一周七天,并延长到圣诞节,将开放面积也扩大到1300英亩。

“我的母亲总是出现在公共视线中,但真正做决定的是我父亲。”公爵对南方周末记者强调,“这个决定改变了一切,圣诞期间庄园人流量最大。”但即便如此,直到21年后,十一世公爵才彻底还清了税款。

公爵本人同样遇到遗产税带来的财政危机。2012年9月4日,他曾将一幅拉斐尔的素描《圣徒头像》送到苏富比拍卖,成交价2970万英镑,创下了有史以来素描类作品的拍卖纪录。而这样的拉斐尔真迹,在查兹沃斯庄园还有14幅。

查兹沃斯庄园可供参观的餐厅与半开放的私人图书馆。餐桌上曾被氧化的银器最近刚刚得到修复。完成这项细致的工作,需要经过软毛刷清洁、吸尘器除尘,以及特殊面料擦洗三道工序。 (南方周末记者 朱晓佳/图)

要操心的远远不止这些

中午1:00,私家餐厅里雍容华贵的银器已在列队等候。午餐时间,往往也是公爵接人待客的好时候。

2013年5月,南方周末记者拜访庄园的时候,这里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查兹沃斯马术三项赛。大赛第一天,公爵宴请了包括扎拉在内的几位骑手——扎拉 是安妮公主的女儿,女王的外孙女。2012年伦敦奥运会,她曾与同伴一起摘得马术三项赛团体银牌。五年前,中国驻英大使傅莹与马术三项赛骑手华天也曾在此 被宴请。

南方周末记者与公爵的会面时间是下午2:30。平日里这个时候,他都会身处花园、农场,或者商铺——很多时候也在会议室,和相关人员讨论事情的细节。

关于马术三项赛的大小会议开了有几十次,公爵和夫人会参加其中的两三次,每次都要为三十多项列入议程的事务作出决断。

决断者一般都是公爵夫人。夫人爱马,养了许多马找骑师骑。2004年,十二世公爵刚刚继任,在他和夫人第一次操办大赛的时候,夫人的马竟获得了那次比赛的冠军。

公爵更喜欢滑雪,也热衷于猎狐,猎狐也是一项“贵族传统”,每到工党上台,就总有人嚷嚷禁猎。骑马也是贵族的传统,但公爵年轻学马时,为了让马停下 来“差点被难死”。30岁的时候他重新把自己放在马背上,但玩的是赛马。直到2007年从英国皇家爱斯科赛马会主席的位置上卸任前,他都一直在为女王服 务。现在,他只会偶尔和妻子在庄园里骑马兜兜风。

夫人对大赛的一切了如指掌,公爵的关注点基本与马无关。他告诉大赛操办者蒂斯:我那棵老树年纪可不小了,你们得把它照看好,找个栅栏围起来,别让马去吃树叶子;又叮嘱她:水房也得小心点,不然整个德比郡会没有水喝。

狩猎是英国贵族崇尚的传统运动,让成群的猎犬捕杀猎物,狐狸是主要对象,每年约有1.2 万只狐狸被猎杀。2004年英国下议院通过了猎狐禁令,引起了很多抗议。作为猎狐爱好者的十二世德文郡公爵同样不满。 (CFP/图)

作为庄园主人,公爵也会负责任地在赛场观看比赛。他关注骑师伊恩·斯塔克。斯塔克参加过五次奥运会,得过团体银牌。不过最重要的是,他是庄园的马术课教练,和公爵很熟。

查兹沃斯大赛已经举办了56年。2013年他们雇用了350名工作人员,其中300位是“只管饭、不给钱”的志愿者。比赛场地建设花费了十几万英 镑,一家马饲料品牌为其提供部分赞助。来参观大赛的人有2万,门票是15英镑;平常参观时的门票是19英镑,所有收入全部纳入查兹沃斯基金会,用于庄园维 护。

马术三项赛只是查兹沃斯庄园每年固定活动中的一项。公爵和夫人要操心的还远不止这些,园艺展、乡村集市、每年的6场艺术展、圣诞大派对,每件事都眼巴巴等着他们做决定。

做完决定就是晚饭时间。如果没有什么社交酒会,公爵往往会选择去庄园的几家酒店里尝尝看——这使得几位老板都不敢把伙食做得太差。

晚上,“特别是夏天的晚上”,公爵会和夫人在花园散步,看看植物们的长势,讨论一下明年要种些什么,得修整哪些树。

第二天早上,公爵就会把这些想法告诉史蒂芬·波特。波特带领着一个22人的团队,维护整个庄园100多英亩的大花园。在办公室,他们会把整个庄园的绿化数据张贴在一面大墙上。植物长成、树叶枯落,数据都会相应改变,园艺师就此作出调整。

公爵享受参与园林规划的过程。“虽然可能五年后你会发现,哦,我们当初的计划并不灵光。”他耸耸肩,但有件事他很得意:他的祖母曾在园子里种了些植物,他一直要求留着,“就像是对1930年代流行的园艺花卉的一种记录”。

如今的花园布局,是在19世纪完成的。庭园东部那一幕200米长、拾级而下的阶梯瀑布建成于二世公爵时期;城堡南侧喷水力度高达280英尺、能把沼泽水灌入高处水库的“工程史奇迹”帝国泉,和那座园子东北侧的世界第一座玻璃大温室,都出自六世公爵首席园艺师帕克斯顿之手。

六世公爵一生单身。在他生命的前36年里,所做的全部事情就是不停地购买绘画和雕塑;帕克斯顿出现后,一切变了,六世公爵的全部热情,就是翻修园林。帕克斯顿后来因为为伦敦世博会建造“水晶宫”而名满天下——那其实就是把查兹沃斯庄园的玻璃温室挪到海德公园,再放大。

瀑布、水池、沼泽、树林……十二世公爵从小穿梭在庄园,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有段时间他喜欢村中的一棵大树,树冠茂密。每到下雨的时候,他就和狗狗躲进去,在那里度过他们最隐秘的时光。

“整个庄园就是一块很大的画布,这令我享受。”公爵对南方周末记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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