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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小学阶层分析

时间:2014-05-22 08:44:00  来源:  作者:kafka

内容摘要:北京的小学,从地域分布上看,东城、西城、海淀三区是北京三大教育强区。西城由于靠近中南海,以及上一辈领导人的特殊爱好,形成了西城政策氛围 浓郁的特点;东城稍晚开发,现时已多笼罩在商业气息之中;远离红墙与跨国公司的海淀,由北大与清华开始,衍生出众多高校。
  
北京那些最难上的小学,背后都有深厚的地缘烙印。这个烙印是中国政经变迁的当下凝结。
  
显微镜下,京城名校的分布,恍如社会结构的一个切片。
  
从地理而言,东城、西城、海淀三区是北京三大教育强区。西城由于靠近中南海,以及上一辈领导人的特殊爱好,形成了西城政策氛围浓郁的特点;东城稍晚开发,现时已多笼罩在商业气息之中;远离红墙与跨国公司的海淀,由北大与清华开始,衍生出众多高校。
  
三区的地缘政治因素托起了其教育实力。在京城教育界流行一个说法:西城如高原,教育实力普遍拔高;东城则如平原,不高不低,亦堪一马平川;海淀峰壑耸立,譬如丘陵,高者极高,低者甚低。北京名校即散在这张教育地形图上,居高而处。
  
政治中枢边上的知名小学
  
北京那些最难上的小学,其崛起背后的一个特殊原因是拥有政治地理优势。
  
北 京东城区史家胡同里名宅鳞次。从晚清至当代,众多政商名流,置地于此。称名于后世者,如史家胡同51号曾是章士钊居所,其女章含之与乔冠华的爱情亦在此处 结果;53号即著名的好园宾馆,宾馆名由邓颖超所题,寓意“女子园”,其前身为全国妇联办公点,帅孟奇、邓颖超、康克清等皆曾在此办公;史家胡同亦是众多 中共领导人及各界名人宅邸,华国锋、徐向前、荣毅仁、于光远、仲曦东、臧克家等曾先后居住此。
  
旧京掌故,明末将领史可法家祠位于北京史家胡同59号。这座传说中的家祠,院落三进,从1939年开始,成为了史家小学的所在地。1959年,在人民大会堂召开的“群英会”上,时任北京市委书记彭真亲为史家小学颁发“红旗学校”锦旗。
  
从 目前的情况看,史家小学的学生来源主要有三:一为传统的就近划片生。二为法定以外的共建生,改革开放后,为招商引资,东城区除了在土地、房屋和财税方面开 出招商便利外,亦通过优质教育资源的置换,即以提供共建名额的方式,招徕了许多大企业,如中石油、中石化、保利等纷纷将总部设到了东城区。据记者了解,共 建生在史家小学大概有7、8个班之多。三为高干子弟,名额直接划给中央办公厅等部门,如有领导人眷属申请入学,需直接联系中办,不能直接跟学校接洽。据 悉,现在史家小学,中央领导人子弟约有30到40个。这些孩子在派出所皆有登记,以确保其安全。曾经有一次,某高级官员的孩子,放学之后自己跑到了网吧, 结果7、8个派出所出动,遍寻一夜,才在网吧找到这个孩子。
  
除了招收高干子弟,史家小学一贯以来亦承担着政治任务。1963年,时 任老挝总理的贵宁·奔舍那被暗杀,老挝国内局势动荡,贵宁夫人带着子女避祸中国,对其子女的教育任务,即落到了史家小学等学校身上。1964年,贵宁·奔 舍那遗女西沙蒙和开芸姐妹进入史家小学六(3)班,短暂学习了半个学期。此外,1995年坐床继位的十一世班禅,因当时年纪尚小,其教育任务,亦由史家小 学承担。十一世班禅在北京接受了小学教育,现在史家小学还有班禅上学时所题墨宝。
  
实验二小名声不弱于史家小学,其也得地理之便:坐落在新文化运动起源之地——新文化街,且斜对面便是中南海。
  
与史家小学类似,实验二小亦招收有不少领导人子弟,甚至因其附近片区住户较少,校内高干子弟比例在全市首屈一指。该校有教师曾慨言,校中学生皆背景深厚,不敢怠慢,故其校风提倡“以爱育爱”。实验二小与八中关系密切,八中亦被认为是北京颇具贵族气质的中学。
  
北 京景山学校创办于1960年,位于北京市东城区灯市口大街,左傍故宫博物院,南下即是王府井,目前,因其招生甚少被认为是最难上的学校,亦是居北京的富商 巨贾最爱为子女选择的学校。一个机缘是1983年,邓小平参观该校,信笔题词“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此后“三个面向”成为大陆三十年 来教育方针,景山学校亦因此而贵,成为中国教育改革的符号。据悉,邓家后代亦有人曾就读于景山学校。
  
也有显赫一时的知名小学因地理而失势。育才学校前身是延安保育院,但迁入北京后建址于宣武区先农坛,因远离核心,遂失去了地缘政治优势,声势稍弱。
  
更典型的例子是府学小学,此校历史已逾600年,与史家小学相邻,但在发展上落后于后者,亦可以从地理位置稍有偏离中获得理解。
  
正宗的干部子弟小学
  
1949 年之后,为了安排进京各大部委机关子弟,干部子弟学校纷纷而立。官办干部子弟小学,有典型的军事战争痕迹。延安时期,共产党为解决前方将士的后顾之忧和培 养红色接班人,幼儿托育供给制在大后方兴起。这以延安保育院为代表,其招生对象主要是为具有一定级别要求的党、政、军领导人子女,且因父母级别不同,子女 所享受的待遇亦有所差。
  
1952年,政务院颁布《干部子女小学暂行实施办法》,要求“各级人民政府机关及团体得根据需要,设立干部 子女小学”。与延安时代一脉相承的是,干部子女入学,“得依干部的职务、工作年限、待遇等条件优先录取一部分;对烈士遗孤,应给予特别照顾。”具有封闭性 和等级性的鲜明色彩。转至文革年代,原旨保障随军后勤的干部子弟学校,遂变成了血统论的堡垒。
  
目前机关学校中,北京育英学校最为著 名。育英学校成立于西柏坡,原名为中共中央直属机关育英学校,后随部队入京,定址于北京海淀区万寿路西街,与万寿路附近的部长公寓所毗邻。该校曾经是中央 干部子女学校,负责对领导子女的教育工作。中共诸多领导人子女曾就读于此,毛泽东的女儿李讷从西柏坡到北京后,便曾插班进入该校学习。1952年,“六· 一”儿童节前夕,毛泽东专门为育英学校题词“好好学习”,此后数十年,此四字为妇孺所详熟。
  
由育英学校往东,三里河一带,因是国家计委、财政部等多部委所在地,亦是干部子弟学校密集处所。
  
东临钓鱼台国宾馆而建的中古友谊小学即坐落于此。该校始建于1954年,原为国家计委子弟小学,1964年,因与古巴交好,该校由外交部下令改为北京市三里河中古友谊小学。
  
三 里河东南,至长安街西线的复兴门外大街处,即北京市育民小学。该校创建于1959年,原是财政部子弟学校,1961年,改归北京市教育局领导,成为教育局 子弟寄宿学校,文革时期,又奉命接收外国专家子弟。目前,育民小学以在小学阶段开展超常教育而知名,其超常班创办于1995年,当时为国家重点科研课题。
  
建于1955年的二里沟中心小学,位于三里河北面二里沟一带,附近有住建部等部委。其实该小学最早是对外贸易部子弟小学,是当时为解决出国工作人员子女教育问题而设立,亦是北京市最早对外开放的学校之一。
  
中央部委层级的干部子弟小学大多位于西城,北京市的干部子弟学校则位于北京次级办公区域——东城区。建于1955年的东交民巷小学,即是当年北京市委、市政府的子弟学校。该校位于北京市东城区台基厂大街,与北京市委大楼相依,其址亦是清末外国使馆区驻地。
  
背靠科研院校的“二路军”
  
海淀区中关村一带由于集合了全国最顶尖的科研力量,同时也是全国最顶尖的大学聚集区,其教育水平拔高于全区水平,为“丘陵上的峰峦”。其中,大多数“山头”即是由顶尖大学领导的附属学校,包括附属中学与附属小学。
  
就小学而言,口碑最好的附属小学为北大附小。该校始建于1906年,前身即为京师大学堂的附属高等小学堂,其后一度为燕京大学附小。1952年,改名为北京大学附属小学,并于数年后迁入北京大学内部的燕东园内王家花园。百多年来,该校向为国中小学翘楚。
  
距北大附小不远,位于清华大学内的清华附小与其鼎足而立。清华附小始建于1915年,前身亦是清华教员子弟学校,名为成志学校,冯友兰、朱自清等清华教授曾先后任成志学校校董。1952年,因抗战一度解散的成志学校,改名为清华附小,依旧为清华教职解决子弟教育问题。
  
北大附小与清华附小的经验在先,为大学设附小,成为50年代趋势。1954年,人民大学开始筹建寄宿制职工子弟小学,至1958年,校址设于人民大学院内。人大附小由人民大学党委领导,其校长亦由党委指派。
  
在海淀区,中关村一小、二小、三小等三所小学也为人瞩目。这三所学校皆位于中国核心科研区域中关村,本是为解决中科院子弟入学问题而设立。但由于中科院子弟智商水平较高,且重视子女教育,中关村三所小学越办越好,久而久之形成口碑。
  
值得一提的是,中关村一小属于军民共建学校,航天英雄杨利伟等子女皆曾就读于此。与之类似,据中关村不远,直属于北京市教委的101中学,亦与部队有共建关系,被认为是关系最难找的学校。
  
因 为出身原因,这些小学大多依傍中科院、大学而立,其领导权亦为院校所掌控,脱于北京市教委领导之外,形成“化外之地”。此种因历史留下的局面,被教育观察 者认为,是造成北京市教育与学校改革整体难为的因素之一。“化外之地”的形成,亦使得海淀区的教育呈丘陵颜色,东城与西城的红土铺地,呈现出光怪陆离之 貌。
  
教育荒野的新富高地
  
因天时与地利,海淀、东城与西城三区,罗织了北京最丰厚的教育资源,形成一幅从丘陵到平原、再到高原的地形图,然而,在这幅地形图之外,北京其他区县的教育却如荒野般,草木疏离。
  
近十年间,因入世与经济发展而成为北京CBD核心所在的朝阳区,尤堪注目。在朝阳的教育版图上,由于与政治核心区较远,名校寂寥。
  
芳 草地国际学校是朝阳区知名小学,也是北京少数有中学建制的小学。该校始建于1956年,上世纪70年代,因外事活动增多,按照周恩来要求,芳草地小学开始 招收驻华使馆人员子女和外籍及港澳台学生,至今,传统未改。作为国际化学校翘楚,该校位于朝阳区日坛北路1号,周遭使馆环立,颇受来华外国人青睐。
  
北京那些人人欲往里钻的小学,大都成名于改革开放之前,而近十年来北京财富地理变迁,对教育布局的重构力,却影响甚微。在朝阳区CBD周遭,罕见知名学校,作为北京新富阶层居住地区,该区域教育水平远在相邻的东城区之下,更不用说与海淀、西城比。
  
清华园教育集团副校长闻风说:“中国的名校阶层已经形成了,尤其是名小学,建校时间大多非常长,很早之前就获得过上面的认可,比如评选市重点、区重点,就算现在有个普通学校,教学质量再怎么好,也需要二三十年才能跻身名校阶层。”
  

  
内 容摘要:北京是中国政治中心,也是财富中心。其权力和金钱的巨大磁场,强烈扭曲了教育资源的分配,使得权力、金钱和名校之间互相竞逐,又以小学为甚。它形 成的格局,是在义务教育阶段,就通过教育资源不公平分配这根纽带,形成金字塔形的学校落差,最终固化了不同家庭的孩子们在将来阶层、身份的差异。
  
保险柜打开的一刻,在场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珠。成叠的现金滚滚倒出,人们不敢相信,这是在一个小学校长办公室里。
  
在这间办公室里,调查人员还发现了一本被销毁的账目。之后传言四播:这本销毁的账目中记录了北京中关村三小过亿的账外资金。
  
自中关村三小原校长王翠娟2008年受审后的3年中,校长掌握过亿资金的信息已不鲜见。2011年年中,北京市西城区检察院推出了一份被舆论视为迟到的《教育系统职务犯罪应当引起重视》的报告,直言中小学的“账外账”或“小金库”现象突出。
  
在人类灵魂工程师的疯狂中,京城“幼升小”、“小升初”的赶考之路愈发逼仄。相对于医疗、住房领域,教育的灰色与不公,对社会显然更具毁灭性。然,究竟是什么让人们对其表达了更多的沉默?
  
“老师真的说要我了”
  
数年前,从东北搬到北京朝阳区的张兰跟丈夫发生过一场“战争”。当时,她一心想把6岁的儿子送到海淀区上小学,她的丈夫却认为孩子小,上学路不要太远。
  
但 张兰有自己的打算。海淀区知名中学与小学环立,被外界认为是通往清华、北大的“预备队”。张兰下定了决心要把孩子送入“预备队”。在海淀,张兰找的第一所 学校是中国人民大学附小。当时,人大附小组织了一场跨区招生的考试,对外称准备招收200人入校。北京各区的家长们闻声云集,张兰带着孩子也挤入其中。
  
考试数日后,张兰接到人大附小电话,说孩子属于替补资格,如果别的孩子来不了,再给通知。后来,张兰打听到虽然对外宣称招收200人,但实际仅会考试收录80多人,其他的名额早被“关系生”占下了。
  
张兰只好赶快去找别的学校。她想去找中关村一小,在不熟路的情况下,反倒找到了中关村三小。三小的招生负责人看了看张兰的户口本,随声问了一句,孩子会不会20以内加减法。张兰应声说会,负责人便让张兰母子下周参加入学考试。
  
到 了下一周,孩子顺利通过了考试。试后,招生负责人把张兰叫去一旁,道了声喜,紧接着便示意张兰去学校财务室交3万元择校费。张兰自是不敢怠慢,交完款后, 财务很麻利地开出一张收据,让张兰拿着收据去教务办,以此为凭,领取入学通知书。至此,孩子成为了海淀中关村三小的一员,张兰手上没留有证据,可以证明自 己曾经为这个学籍花费了3万块钱。张兰并不在乎,她甚至很庆幸,“3万块的择校费并不算多,在北京这几乎是最低额度。”
  
张兰孩子入 学时,中关村三小总共招收了20个左右班级,每班50多个学生,而此后数年,北京各中小学的新招生名额被严格控制,入校门槛随之提升,花费10万元以上却 不得其门的故事开始出现。曾有大陆媒体报道,至升学旺季,某学校校长的随身包中,要求入学的条子竟重达1公斤。
  
相比于张兰,陈女士今年动用了更多资源,结局却更差。
  
陈女士家住东城区,膝下有一女,视若明珠。女儿四岁时,她便开始留意周遭名校,府学小学、朝阳师范附小和朝阳外语小学列入目标。其中,陈女士最中意的还是府学小学,一方面府学被认为是京城牛校,另一方面府学有校车服务,便于接送孩子。
  
巧的是,陈女士正好有朋友与府学小学校长比较熟。于是,今年女儿入小学前,陈女士特意给朋友打了招呼,心下盘算,有了熟人,只要报名考试考得好,就应该没有问题。
  
府学的考试安排比较滞后,在空隔时间,陈女士又带着女儿去了朝阳师范附小和朝阳外语小学,作为垫底备选。这两个学校倒是痛快,朝阳外语小学对孩子进行了简单测试,便通知交钱,而朝阳师范附小测试后亦表示欢迎孩子入学,但要先交1000元报名费和2万元赞助费。
  
陈女士心下犹豫,她一边向朝阳师范附小打听交过钱后还能不能退款,一边焦急地等着府学开考。尽管考上府学,听人说也要交5万元赞助费,但陈女士还是想把孩子送入府学。
  
终于等到了考试日,穿越过人山人海,陈女士把女儿送入考场。半小时后,女儿奔出考场、扑入母亲怀中。听女儿说考得不错,陈女士一颗心就此放下,准备等待入学通知书。
  
过 了好几天,朝阳师范附小的催款电话打来了不少,但府学的通知却迟迟未至,等得越发心焦的陈女士便上网查询,结果竟然是女儿没被录取。数年来的美梦与数月来 的辛劳,一朝破碎。陈女士疯狂给远近各朋友打电话,恳请帮在府学说情。当天晚上,陈女士辗转不能寐。第二日,精疲力倦的她决定不再求告府学,转而去了朝阳 师范附小交款了事。
  
事后,女儿问陈女士,为什么没有去府学小学。陈女士如实答复后,女儿一声惊讶道:“可是,那个老师真的说要我了。”
  
京城新“SARS”
  
入小学难,从小学升入中学,更难。2011年,北京市小学毕业生人数为10.2万人,其中至少有超过5万名孩子不是通过电脑派位进入目标学校。
  
按照北京“小升初”规则,若不想参加电脑派位(就近入学),对多数家长来说,往往剩下“奥数点招”一条华山路可以通行。
  
在此阶段,择校与升学蔚为产业。
  
这 一年多来,每至周末,老邢都会准时出现在北京苏州街的一家披萨自助店中,邀三五人同食。同食者总是变化,但大家聊天的话题几乎不变。因为他们有着一个相同 的身份:学生家长。在孩子紧张学习的周末午后,他们集中在“坑班”对面的披萨自助店中,分享话题。其中,最热门的话题无过于升学。尤其是进入12月,大家 越来越多地谈到这个话题,有些家长开始变得焦虑,“SARS”在这样的气氛中蔓延传播,多少亦影响到了健谈的老邢。
  
所谓 “SARS”,并非是2003年的“非典型肺炎”,而是“严重急性人大附中综合征(SevereAcuteRDFSyndromes)”的代称。北京教育 界人士对此症状的解释是:一种因有人大附中早培班、仁华学校以及人大附中情结,但一直没有如愿入学而导致的发热、干咳、胸闷等症状;严重者出现快速进展的 呼吸系统衰竭,是一种新的焦虑型传染病,传染性极强、病情进展快速。更多时候,该症状泛指“小升初”综合征。
  
“SARS”综合征爆 发的时节,往往是北京两所标杆性中学——北京四中和人大附中——举办“小升初”考试时节。每年此时,北京应届小学毕业生中的佼佼者,会如“赶考”般,云集 而至,参加由两校关联培训机构所办,但却在国家教育体制之外的选拔考试,以期能够被两校点招入学。考试内容都是奥林匹克数学(以下简称“奥数”)。
  
自 上世纪90年代末起,以奥数、英语为标尺,以选拔小学生“尖子生”为目的,公立学校自办或与社会培训机构联合开办的“坑班”开始渐次出现。其中,根据对应 重点学校的含金量,“坑班”又分为“金坑”、“银坑”、“土坑”、“粪坑”等种类。“金坑”对应学校是北京市一流的学校,其通过“坑班”考试招收学生数量 亦较多,依次下分,“银坑”多为区重点中学所办,“土坑”是一般中学所办,“粪坑”则大多属于骗钱机构。
  
北京知名的“金坑班”,有四中网校,它与四中有着裙带关系,三帆则是师大二附中的“坑班”,仁华学校则是人大附中的“坑班”。
  
值 得一提的是,在众多“金坑”中,仁华学校被认为是“金坑中的金坑”,是北京市“小升初”的风向标。其前身是华罗庚数学学校,是华罗庚后人与人大附中合作开 办的,目的是为了搞超常教育试点。但后来,华罗庚数学学校逐渐变成了选拔“小升初”生源基地,华罗庚的家人便不干了,遂取消了冠名合作。但仁华学校的发展 并没有受到影响。据悉,每年报仁华且能考进去的学生在6000人左右。考进去后,每年都要淘汰学生。到六年级,只剩下4000人,最终点招300人左右。 每年仁华学校会给一些大校、名校与知名附小更多进坑名额,而普通小学则难获同样待遇。进入仁华的学生,每学期每人要交纳1000元学费,从二年级至六年级 的仁华学生,每年给仁华带来的收入不止千万级。
  
据了解,仅海淀区,每年毕业年级人数在2.6万左右。除了打工子弟学校学生,海淀区小学平均参加奥数课外辅导的学生比例是60%,知名小学在90%左右。
  
蜂 拥的学生,亦带动了课外辅导班的生意。北京某知名课外辅导班负责老师向《凤凰周刊》介绍:“上‘坑班’学奥数、英语的孩子大多从二三年级就开始听不懂了, 到了四五年级,百分之八九十的孩子已经听不懂了。因为‘坑班’教育基本是不成体系的,完全看孩子悟性,那么孩子要想有好成绩,就只能在外面再报班,接受辅 导。”学而思、高思、巨人等教育机构由此而立,其中学而思教育甚至已经赴美上市。
  
6年前,董女士正是通过在外面不断报班,并和儿子一起上课学习奥数,最后才使儿子被人大附中分校点招入学。“别人的孩子去学校面试,都抱着一堆证书,我的孩子没有这些东西,也没有别的特长,要想升上一个好学校,只能从奥数这条路走。”董女士回想起来说。
  
但 成功者也不是多数,与董女士相熟的家长中,有个家长亦狂热地为女儿辅导奥数,报了许多辅导班,不仅如此,为升学计,甚至找人代写作文,运作获奖。却没想 到,殷殷期望下,竟适得其反,本来一二年级成绩还不错的女儿,进入三年级后越发自闭,目光逐渐呆滞,头发亦开始掉落,到了最后,更是没有如愿升入其母属意 的人大附中。为升学而疯狂的母亲跑到人大附中招生办,坐了一天,申请入学未果后,转至101中学校长办公室,一天端坐下来,终于打动招生人员,最终以3万 块赞助入学了事。
  
奥数的华山路拥挤,一爬便难以掉头。现在老邢和爱人,为了孩子升学,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时间。他曾跟孩子算过一笔账,每周,不算时间成本,仅花费在参加5个课外辅导班上的费用就超过1000块。老邢对记者表示,他的花费还算是偏少的。
  
与 家长的升学经济重负相比,学校与老师则成为了得利者。在升学动力下,名校老师成为了家长争相趋附的对象,给老师送礼成为了不可少的规程。据一家长向《凤凰 周刊》记者叙述,其曾请人大附中的某化学老师给孩子私授课,睹这位年轻老师,衣着名牌,手挎LV,一身豪阔;另一位人大附中的语文老师更令其瞠目,该老师 每日换衣两件,整整一个夏天,衣装不曾重复。
  
名中小学老师,有寒暑假期,有层出不穷的隐性送礼,却没有像官员和企业家那样的外部压力,因为他们永远不缺好学生。
  
按 照北京市教委的要求,“小升初”户籍与学籍需统一,跨区入学应受到严格控制。但人大附中和四中等一流名校,却不受管制,往往会利用户籍与学籍转移的便利抢 占优秀生源。据《凤凰周刊》记者了解,出自人大附中的某届北京市高考状元,其学籍在人大附中分校,但就学地点却在人大附中本部,两校间因裙带关系,学籍交 换并无障碍。相形之下,归北京市委所属的二流名校,则在此方面颇为掣肘。老邢的女儿曾被位于海淀区的首师大附中所看中,但对方在询问了老邢女儿的户籍与学 籍后,面露难色。
  
一般而言,选择奥数升学的孩子往往会参加不同学校的考试,其中被称作“牛孩”的佼佼者往往会获得多所学校的签约, 如果拿到更好学校的签约,“牛孩”们往往会放弃次等学校的邀请。为了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次等学校往往会首先放弃最优秀的孩子,以稳为主,选择资质 稍弱的孩子,及时签约。于是,在“牛孩”与名校的制约中,北京名校的差序等级格局愈发明显。
  
早在2005年,教育部就严令禁止奥数 培训。但奥数如野火烧不尽,北京尤甚。据北理工21世纪教育研究院调查显示,全国范围小学阶段参加奥数班培训的累计时间平均2.6年,其中北京高出全国水 平,为3.2年;“小升初”占坑班所占的坑数全国平均为1.8个,北京为2.1个;孩子每周用于占坑班的时间全国平均为4.3小时,北京为5.0小时。
  
针对奥数普及化的趋势,北京市人大代表几度联名反对。作为奥数普及化的策源地,人大附中备受非议。2011年年初,在该校教育实践报告会上,校长刘彭芝谈及外界对奥数的非议,数度哽咽,并谓:“奥数不是反革命!”
  
深陷奥数囹圄的家长群体大部分反过来支持刘彭芝的观点,认为北京“小升初”的问题并不出在奥数上。
  
同 样暧昧的还有具体管理部门。有知情人士表示,“坑班”之所以屡禁不绝,是因为管理部门并没有下定禁止决心。究其原因,“坑班”考试其实是现时北京“小升 初”中最公平、客观的考试,无论是权贵子弟,还是民工子弟皆要统一应试,考试程序甚至严于高考。以北京某“金坑班”举例,定在早上8点考试,为杜绝作 弊,7点才印出试卷。而在北京混乱的“小升初”局面中,希图选拔“尖子生”的校长亦格外清醒,唯有通过“坑班”奥数等考试,才能选拔到优秀的学生。
  
颇具意味的是,据相关教育机构统计,近年来,东城、西城和海淀三区所出的高考状元和前十名都上过“坑班”。
  
“如果所有应届毕业学生都参加统一考试和电脑派位,我们也不会走上奥数的道路。但总有人能通过‘特殊’的方式进入名校,我们只能通过自身努力,用奥数给自己趟出一条路。”经历过“小升初”的董女士认为“不患贫而患不均”是大多数家长的真实情绪。
  
“我们不明白,为什么人大代表们热衷于批评奥数,却对为权贵开门的情况视若无睹。”老邢说。
  
“三好学生”的秘密
  
纵然是奥数“牛孩”,每至北京“赶考”季,其家长亦难得平静。“坑班”考试与面试的标准暧昧,往往让家长们心力交瘁。
  
“我 儿子升学的2006年,那一年,风声很紧,教委对点招入学正在打压,故而仁华学校都没有像往年一样,安排家长与孩子一起面试,而是在教室里,单独对孩子面 试的。”董女士回忆道,“那是12月份,面试结束后,几个女孩兴高采烈出来,我的儿子却感觉很差。但是结果出来,兴高采烈奔出的女孩美梦落空,我的儿子却 被选上了。”因种种因素,难为外人道的选拔,经常让家长们如坠雾里,迷失方向。
  
迷途之中,找关系推优入学与特长生证书买卖之风,愈发呼啸。
  
北京“小升初”,明面上可以选择学校的通道有四:电脑派位、奥数点招、推优和特长生。后两者是“小升初”中最“名正言顺”的择校渠道,也最具操作空间。因名额不多,水也更为深。
  
特长生制度亦始自奥数勃兴的1997年,不过当时只给了2%的升学名额,甚至后来一度要取消该制度。然而,与奥数的改革回潮一样,特长生制度非但没取消,反而是增加了名额比例,现在特长生占“小升初”的比例都超过了10%。
  
10% 的名额至如今成为了权钱收受的由头。目前,小学特长生分文艺、科技、体育三类。很多人垄断了特长招生,通过花钱买特长证,以此来为孩子牟利,此种情况在海 淀尤著,比如180斤的孩子居然是田径特长生。特长证交易并不昂贵,一般在1万元左右,但只能保证孩子进入区级学校的普通班。近些年,各中学开始重视特长 生面试,以避特长证之假,但一位家长向记者抱怨,其为使女儿成为艺术特长生,投入不菲,一节钢琴课或声乐课,少则五六百,多则上千。但等到参加某小学的特 长生公开招生时,学校基本是在走形式,“早已内定”。
  
相较之“坑班”的艰苦、特长生的局限,推优升学是“小升初”中可以较为轻松地进入名校的方式。亦正因此,推优升学中之疯狂,亦最撼人。
  
按照标准,能取得推优名额的学生,需满足三点要求:1.课内成绩每门在90分以上;2.是三好学生;3.体育成绩达优。其中1、3两项,对小学生而言不难达到,第2项对三好学生资格的要求,则充满了操作空间。
  
“当年,我儿子的毕业班推优,备选的有3个市三好学生与3个区三好学生,最后入选的竟是2个区三好学生,而其中一个孩子,在推优结果出来之前,就对同学们放话,他肯定能进入101中学,结果分毫不差。”董女士对《凤凰周刊》记者如是言道。
  
有教育观察者对《凤凰周刊》记者透露,“小升初”中推优贿选,各地皆以出现。在南昌,有家长为了孩子获选三好生,对老师汽车相送;在广州,有家长为此给老师送房。
  
而 在北京,各个区县都出现了小学生评三好生贿选的情况。其中,老师、家长、学生三方皆参与,有的学校,老师甚至明确告知,一票多少钱,高至二三千元不等。有 的重点小学,快到评三好的时候,参选学生会请全班同学去钱柜等地方消费、请吃饭,其家长尾随于后,躲在一隐蔽的地方,避免让同学发现。其间,一应同学点 单,每点单,家长则于暗处负责掏钱,以此来笼络同学。据了解,这样的情况正不少出现。此外,四年级之后,班主任收到的礼品档次提高很多,尤其是在知名小 学,家长送礼成本非常之高。即使如此,京城某小学班主任仍在一饭局上直言,很多家长都送礼,所以没法特别照顾他们的孩子,但是不送礼的家庭,那是一定不会 照顾的。
  
某些重点小学,犹会在“幼升小”之时,设置关卡,筛考家长。如查实家长是否大学本科毕业,如让家长背四首唐诗、把唐诗翻译成白话文之类。其目的在于考察家长素养如何,能否辅导孩子学习。据《凤凰周刊》了解,考家长始自2000年之后。
  
学区房接力跑
  
家长们不得不使劲逮住进入名校的一丝一毫机会,据《北京市“小升初”择校热的治理:路在何方?》调查报告中披露,目前,“小升初”入学方式已经多达15种。
  
在 择校路上,手持巨款、无路可投的家长,往往会在学区房上做文章。所谓“学区房”,即是重点小学划片内的房子,购买了学区房,落了户,就获得了就近入学的资 格。尽管学校越好,接受电脑派位生的比例越来越小。但据估算,目前北京市各城区通过电脑派位入学的比例大致还有:东城44%、海淀40%、西城33%。
  
“因 地制宜”的“学区房”在售价上比周边房产贵出许多,但销量却出奇地好,即便国务院已祭出史上最严厉的限购政策。如今买“学区房”成了一种接力跑,前一位家 长完成小孩学习使命后再卖给下一位家长。从北京目前情况看,一些中小学名校也利用自身招牌,主动与地产商合作,跨区开办分校,在教育资源的对外支出,与圈 地并行不悖。
  
而对于能量特殊的家长,则索性直接搭上了“直升机”直飞入重点学校。坐“直升机”登顶的孩子,被称作“条子生”。
  
据北理工21世纪教育研究院调查,北京各区每年都会在几所重点学校,给“条子生”预留名额。“条子生”的家长部分来自对区的建设有影响的要害部门,如工商、税务、规划、纪检等,甚至级别更高。一般,重点学校的“条子生”占当年招生人数8%-10%左右。
  
就 北京而言,“条子生”最集中的学校或属101中学。与人大附中等隶属于大学或部委的学校不同,101中学是北京教委直属的学校,同时军队背景深厚,故被认 为是“北京教委的后院”,北京教委渠道的“条子生”,大多安排于此,相应地,北京教委对其拨款,亦居对北京中学拨款前茅。

转载woshiauv 发表于 搜狐焦点网 北京业主论坛 购房智囊团论坛 2012-01-10 15:4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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