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林周灵

中国长江三 峡 集团公司（简称“三 峡 集团”）原总经理陈飞已被任命为国务院三 峡 建设办公室副主任。

据中央政府官网4月16日上午消息，国务院任免一批国家工作人员，其中，任命陈飞为国务院三 峡 工程建设委员会办公室（简称“三 峡 办”）副主任，同时免去卢纯该职务。

然而，目前在国务院三 峡 办官网上，卢纯仍在领导之列，职务为副主任、党组副书记。

陈飞现年51岁，此前曾担任三 峡 集团总经理、董事、党组成员，国务院三 峡 建委委员，中国国电集团公司副总经理、党组成员。

3月24日下午，三 峡 集团召开干部大会，中央组织部副部长王京清在会上宣布：免去曹 广 晶三 峡 集团董事长、党组书记职务，免去陈飞总经理职务，另有任用。两人职务分别由国务院三 峡 办党组副主任卢纯、大唐集团原副总经理王琳接任。

就在4月15日，据荆楚网消息显示，三 峡 集团原董事长曹 广 晶已在湖北省履新，出席了当天上午召开的省委常委（扩大）会暨省委教育实践活动领导小组第八次全体会议。

这一报道显示，其出席活动时的排位在湖北省委常委、襄阳市委书记王君正和湖北副省长许克振之间。

此前，有媒体披露，曹 广 晶将任湖北省副省长，陈飞将任国务院三 峡 办副主任。此次两人履新基本验证了此前报道。

从技术员到企业高管

梳理陈飞的履历，除挂职云南省临沧地委书记、云南省计委副主任、党组成员外，他一直在电力行业工作。经过17年，他从一线技术员做到企业高管。

1986年7月，23岁的陈飞从武汉水利电力学院水利水电工程建筑专业科班毕业，主动选择到葛 洲 坝工程局浇筑分局工作，从基层技术员做起。

在接受《中华儿女》采访时，他回忆道，那一年，葛 洲 坝工程局到学校招人，“因为是施工单位，没人愿意去，学校就动员学生干部作出表率”。

当时，陈飞写信给远在拉 萨援藏的母亲，表达想去基层锻炼的愿望。他的母亲回信措辞强烈表示反对，希望他能在上海或江苏工作，将来退休后可以一家团聚。

最后，陈飞背着父母到葛 洲 坝报到。为此，他的父母一年没有搭理他。

陈飞是当年学校唯一“响应组织号召”而做出表率的学生干部。

刚到集体宿舍放下行李，第二天陈飞就被“二次分配”到广西红水河岩滩水电站，从事质检工作。

据《中华儿女》报道，当年的“老水电”对陈飞的印象是：又矮又瘦的一个孩子，天天抱着一堆图纸、仪器，跟在老工程师屁股后面。一些年长的工人甚至直接对他呼来喝去。

在岩滩电站，陈飞干过施工、技术、调度、质检等全部基础的工作。随后，他又参与了鄂西北马桥电站的建设工作。

陈飞在一线建筑工地一待就是4年。

他曾对媒体形容过水电人，“那是一群特别能奉献的人”。当年一个水电工人对他说“80=4”，意思是一个水电工人活到80岁，而跟妻子、孩子在一起的高质量生活也就是4年。

1993年，三 峡 工程正式动工。彼时，陈飞担任葛 洲 坝集团一公司副经理，是当时最年轻的项目经理，主管数亿元资金。他受命负责三 峡 一期工程建设，遇到的第一个挑战就是完成中堡岛建设。

他当年的老部下回忆，“没有人看好我们，尤其是在全工地最年轻的项目经理的指挥下干整个工程里最艰巨的工作，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然而，结果出人意料。在陈飞的带领下，一期工程于1994年6月结束，中堡岛工地在质量安全、进度等10个单项评比中名列第一。

中堡岛让陈飞在三 峡 名声大震。随后，他被任命为三 峡 指挥部副指挥长。

1997年11月8日，在世界媒体的关注下，时年34岁的陈飞现场指挥长江三 峡 大坝合龙。陈飞对媒体坦言，“压力肯定是有的，但是我有信心。”

最终，这场大江截流堪称完美。

事后有媒体报道，陈飞甚至把合龙之日的车次、施工进展、抛投力量精确到了误差不超过几秒。

一位老专家感慨，在他半生的水电建设生涯中，陈飞指挥的三 峡 合龙是他认为评价他最优秀的杰作。

此后，陈飞“三 峡 少帅”的称呼广为流传。

2003年12月，陈飞调任中国国电集团副总经理、党组成员，时年40岁，堪称“央 企 少帅”。经过17年打拼，他由一名技术员成长为企业高管，离开了电力建设的一线战场。

期间，2006年11月至2008年1月，陈飞兼任国电集团上市公司国电电力的总经理、党组书记。在上任半年后，陈飞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据国电电力官网信息，2007年4月，陈飞就加强公司制度建设发表重要指示，要求把制度建设作为当年工作的一个大事来抓。他表示“公司将用两到三年的时间强化贯彻制度”。

据国电内部人士评价，“他担任国电电力总经理那两年，国电电力的收益率前所未有的好”。

陈飞在国电集团任职6年。据国电集团官网数据显示，国电集团资产总额从2004年1010亿元增长到2009年4188亿元，翻了4.1倍。

“我们的目标是做一流的能源企业。”2009年，时任国电副总经理的陈飞对媒体记者说。

“三 峡 少帅”回归三 峡

2010年1月31日，曾经的“三 峡 少帅”陈飞被任命为三 峡 集团总经理、董事、党组成员，重新回到了三 峡 工作，时年47岁。与此同时，从三 峡 系统成长起来的“集团元老”曹 广 晶被任命为集团董事长、党组书记，时年46岁。

曹、陈两人有着相似的经历。他们都是“水利水电专业科班出身”，都参加过葛 洲 坝工程建设，“在三 峡 一线深耕多年”，一路从技术人员做到企业高管。

据凤凰网梳理，其实，两人都曾参与葛 洲 坝建设、三 峡 建设，只是数次擦肩而过，分属不同战线。

1986年6月到1988年，曹 广 晶参与三 峡 工程的论证工作。随后，他暂别三 峡 回到母校华东水利学院继续深造，直到90年重回三 峡 。

在曹 广 晶进入三 峡 论证工作的两个月后，1986年8月，陈飞来到了葛 洲 坝。但在报到的第二天，他又被“二次分配”到广西岩滩水电站，离开了三 峡。

1993年，中国长江三 峡 工程开发总公司在宜昌正式成立。曹 广 晶、陈飞在三 峡系统里分属不同战线。彼时，陈飞历任葛 洲 坝集团一公司副经理、三 峡指挥部副指挥长。

曹 广 晶在三 峡发挥作用时间更晚。1999年，曹 广 晶时任厂坝项目部副主任，在施工现场负责组织指挥工作。

2002年，曹 广 晶升任为三 峡总公司副总经理。此时，陈飞已赴广西担任广西龙滩水电开发公司总经理，2003年又升任国电集团副总经理。

直到2010年，这两大央 企 少帅终于聚首。彼时的三 峡，除了陈飞，还有一个曹 广 晶。

在三 峡内部人士眼里，陈飞“喜欢以微笑示人”。《中华儿女》记者对陈飞进行专访时，也曾描述他是一个“从容”、“温和”的人。但是，陈飞的工作风格并不低调。

据《中华儿女》报道，在陈飞的一些老部下心目中，陈飞无论身处哪个岗位，始终保持着“那10年”的工作状态。

那10年，指的是1993年到2002年，这是陈飞和他的同事们把三 峡工程从一个问号变为一个惊叹号的十年，是一个轰轰烈烈的十年。

《财经国家周刊》援引知情人士话语称，陈飞工作能力很强，作风较为强势、高调。

一山难容二虎。

据《财经国家周刊》报道，三 峡 集团领导层不和，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与陈飞风格迥异，在三 峡 集团内部人士眼里，曹 广 晶“平常不苟言笑”、“思路清晰”。

2014年3月24日，曹 广 晶、陈飞分别被免去了集团董事长、总经理的职务。据《企业观察报》分析，这与两人的配合不佳有直接关系。

曹、陈掌舵三 峡 集团期间，媒体对集团财务质疑、招标违规等问题偶有报道。2月17日，中央第九巡视组反馈三 峡 集团的巡视情况，特别指出“一些招投标暗箱操作，工程建设项目分包现象比较普遍”。

翻开此前的报道，时任三 峡 集团总经理陈飞对《中华儿女》的记者说：“很长时间我都处于权力的中心，这个时候首先要制定制度来限制自己的权力。尤其是招投标，这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很多的诱惑在你左右。没有理想信念，没有价值观、人生观源头上的加强，要真正做到拒绝腐败是很难的”。

“用一生追求，做一个高尚的人，做经得起实践、历史检验的事”，这是陈飞在1999年获得第三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时，发表的获奖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