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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记者 彭玮

张海鹏，笔名冯唐，早年学医，后驰骋文坛与商海。目前，他还在热闹地宣传着去年在香港出版的新书《素女经》。同出版《不二》时遭受的争议一样，他被指摘为写“黄书”。而当被好友问及“黄书”写够了么，他却意犹未尽答，“怎么会有够。”

他原任华润医疗CEO，7月2日，他的离职消息传出，市场哗然。因为年初，他还在发表着“公立医院有多少买多少”的豪言壮语。华润医疗是华润集团原董事长宋林在任时力推的医疗服务投资平台，计划收购30家医院，2万张床位，总投资规模200亿-300亿。

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联系他，缘于43岁金牛座的他悄然离职，而且同所有人一样，好奇他同华润集团原董事长宋林之间“惺惺相惜”的默契。

可是，冯唐几乎以超然的静默与寡欢与记者开启对话。

澎湃新闻：离开华润的前三个月，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了吗？（当时媒体还报道说你否认辞职的信息。）

冯唐：不答。

澎湃新闻：你之前有规划说，到2016年华润将拥有30家医院，2万张病床，这一想法目前看来很难实现。因为记得你曾经说过想做医院并购也是为了让大家生病不全都往协和医院钻。像是带着某种理想主义情怀。可否回顾下你在华润两年多的功与过，期待与现实

冯唐：。。。不答

澎湃新闻：谈谈你跟宋林之间的关系。你的离开是否同吴丁被查、王宏琨辞职等连锁事件完全无关联？因为觉得你当时用年假写作，兼职文艺也挺平畅的。

冯唐：。。。不答

澎湃新闻：其实你可以谈谈现在中国经济，大家都不去搞实业而是去搞资本运作了，还有大家热议的“在商言商”，你对此有啥看法？如何与权力保持安全距离？

冯唐：没兴趣。

澎湃新闻：接下去有哪些打算，去哪里度假，下一部创作题材有考虑吗？或将延续之前《不二》和《素女经》的风格？

冯唐：会翻译泰戈尔的飞鸟集和新月集。又，已经在写新的长篇了。《素女经》是人性三部曲第一部，新长篇是第二部，叫《圆觉经》，讲乾隆和三世章嘉活佛的故事，讲宗教和政治下的人性。从挖掘人性角度，还是继续原来的风格。

澎湃新闻：你微博转“美女＋书”图有自己的甄别条件吗？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冯唐：没有特别条件，入眼就转。我喜欢真诚、豁达、独立的姑娘。

澎湃新闻：比如你喜欢李冰冰还是范冰冰，会不会像陈丹青那样写篇被美女惊艳到的文章？

冯唐：我对于范冰冰和李冰冰在日常场合见得都不够多，无法比较。

澎湃新闻：会有人拿你跟渡边淳一比较吗，你怎么看他的作品。他笔下的女性通常显得异常勇敢和果断，就像你在《素女经》中塑造的敢爱敢恨的女性角色一样，男性就相对沉闷与优柔寡断些。男人和女人对待情爱的方式差异，你如何理解？

冯唐：我不知道。

澎湃新闻：你觉得自己哪部小说里的哪个角色更接近自己？

冯唐：我不知道。

澎湃新闻：之前看柴静写的，说你用别人做题的时间买了标准答案抄，然后用省下的时间自己读《金瓶梅》、《二十四史》，现在想想，觉得是否划得来？父母有没有干涉过你的阅读或者职业取向？

冯唐：不是所有题，只是无聊的段落大意等语文题。我觉得非常值得。我父母从出生那一天就没干涉过我任何重大选择。

澎湃新闻：你承认，禅和佛已经融入到你的作品和世界观中，能追溯下始末吗？

冯唐：和食物的进入和排泄一样，我不能准确追溯始末。

澎湃新闻：你觉得我这样写稿交得了差吗？

冯唐：抱歉，不是我的事儿了，不知道不能说知道。网上到处都是，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记者手记：我没能“叫醒”冯唐

无疑，这是一次失败的对话。就像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你也无法让一个想保持缄默的人开口。

冯唐曾写过，“我的工作年限至少要等同我的上学年限，否则觉得愧对社会，内心不安。我小学中学义务教育十二年，协和医科大学义务教育八年，美国MBA教育两年，也是拿了美国提供的奖学金。”

他此番离职，多少显得意外，因为离他自己所说的算法还差一年，而且三个月多前他还否认了记者对其离职传闻的追问。

7月3日，联络上他的时候，他说最近很快出国待一阵。

爱用社交网络的他除了转发美女拿书的图片之外，多少在上面透露一些烦躁情绪，7月3日他在朋友圈分享了《褚时健最近有点儿烦》的文章。次日，他在微博和朋友圈都贴出他的离职回应，“这两天被辞职，被头条。个人声明在这里，不再一一应答了：’2009年7月到2014年7月，整五年，因为个人原因辞职。之后，多点时间陪陪老父老母、狠狠读书、多多写书。’又，恨我的别得意，爱我的别担心，如果需要，我还可以卖艺为生，比如刻印，比如开个妇科诊所。”

他的好友@一毛不拔大师，在面对上述“被回应”时开玩笑称，“跟我们吃庆祝离职饭的时候明明自吹的是可以靠富婆包养为生。”

他像在经营着一种欲退还迎，不作不休的状态。

直到最后，他回答我抛出的问题，关于华润的，免谈。关于经济的，没兴趣。关于小说的，不知道。关于美女的，稍微说两句。

他的回复郁郁寡欢，而我不知道这是否同他离开华润前对业界的失望有关。最起码，最初的他拥有大刀阔斧的魄力，而他收购医院，我一直理解为缓解公立医疗资源不均的理想情怀。又或许已过不惑的他，看透了，也看开了，愿意在别处另觅所爱。

他到最后发信息说，“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这宣告着，我的任何补充采访都变得不再有意义，他筑起的设防难以在分分钟消弭。但我是一个记者，我得交稿。